有糧食,一斗米竟值五十緡錢,草根和花木的果實都吃完了,便用黏土做餅充飢,餓死的人超過一半。宣州軍隊搶掠百姓到店鋪出賣,驅趕捆綁屠殺宰割就象對待豬羊一樣,一直到街上沒有一點聲音,堆積的屍骨和流淌的鮮血,佈滿了店鋪。秦彥、畢師鐸對這種狀況也沒辦法,只是皺眉頭罷了。廣陵城外的圍攻更加緊迫,秦彥和畢師鐸憂心重重抑鬱不快,籠罩著死氣沉沉的氣氛,兩個人面對面抱著膝蓋,一天到晚都是一副憂愁的樣子。而楊行密也因為好長時間不能攻下廣陵城,想要帶領軍隊返回廬州。已巳(二十九日)夜晚,狂風暴雨大作,呂用之的屬下將領張審威率領手下士卒三百人,在早晨埋伏在城西塹壕,等到城內的護守士卒換班,偷偷地登上城牆,開啟關卡把他的人馬都放進去,城內的守衛士卒未經一戰就潰散了。在這之前,秦彥、畢師鐸信賴器重尼姑王奉仙,連興兵作戰的陣容日期時辰,獎賞懲罰的多少,都由尼姑王奉仙來決定。到這時,秦彥、畢師鐸又詢問王奉仙說:“怎樣才能挽救局面?”王奉仙回答說:“離城出走是最好的對策!”於是,秦彥、畢師鐸從開化門出城奔往東塘。楊行密帶領各路人馬合計一萬五千人進入廣陵城,因為梁纘未能對高駢效忠至死,後來為秦彥、畢師鐸效力,楊行密便在戟門外的外面將他斬殺;韓問聽說與他一樣的梁纘已被楊行密處死,便跳井自殺。楊行密委任高駢胞弟的孫子高愈暫為副使,命令重新安葬高駢和被害的族人。廣陵城內剩下的百姓僅有幾百家,飢餓瘦弱得都沒有人樣子,楊行密便從廣陵城西的營寨載運糧米來賑濟他們。楊行密自稱淮南留後。
'35'秦宗權遣其弟宗衡將兵萬人渡淮,與楊行密爭揚州,以孫儒為副,張佶、劉建鋒、馬殷及宗權族弟彥暉皆從。十一月,辛未,抵廣陵城西,據行密故寨,行密輜重之未入城者,為蔡人所得。秦彥、畢師鐸至塘,張雄不納,將渡江趣宣州;宗衡召之,乃引兵還,與宗衡合。
'35'秦宗權派遣胞弟秦宗衡帶領軍隊一萬人渡過淮河,與楊行密爭奪揚州。委任孫儒為副將,將張佶、劉建鋒、馬殷以及秦宗權的族弟秦彥暉都跟隨前往。十一月,辛未(初二),秦宗衡率領人馬抵達廣陵城西部,佔據楊行密原有的營寨,楊行密軍隊沒有運入城內的器械、糧草等物,都被蔡州軍隊繳獲。秦彥、畢師鐸到達東塘,張雄拒不接納,便想渡過長江奔赴宣州。這時秦宗衡召請他們,於是秦彥、畢師鐸帶領人馬返回,秦宗衡聯合起來。
未幾,宗權召宗衡還蔡,拒朱全忠。孫儒知宗權勢不能久,稱疾不行;宗衡屢促之,儒怒,甲戌,與宗衡飲酒,坐中手刃之,傳首於全忠。宗衡將安仁義降於行密。仁義,本沙陀將也,行密悉以騎兵委之,列于田之上。儒分京掠鄰州,未幾,眾至數萬,以城下乏食,與彥、師鐸襲高郵。
不久,秦宗權召令秦宗衡回蔡州,抗擊朱全忠。孫儒知道秦宗權的權勢不會太長久,便以有病為託辭拒不開拔。秦宗衡多次催促他,孫儒十分惱怒。甲戌(初五),孫儒與秦宗衡一起喝酒,在座位中親手將秦宗衡斬殺,又把他的首級送到朱全忠那裡。秦宗衡的將領安仁義向楊行密投降。安仁義本來是李克用沙陀軍的將領,楊行密把全部騎兵都交給他帶領,並且把他的地位排列在田的前面。孫儒分派人馬搶掠鄰近各州,不久,他的軍隊就達到幾萬人,因為廣陵城一帶缺乏糧食,孫儒便與秦彥、畢師鐸去攻打高郵。
'36'初,宣武都指揮使朱珍與排陳斬斫使李唐賓,勇略、功名略相當,全忠每戰,使二人偕,往無不捷;然二人素不相下。珍使人迎其妻於大梁,不白全忠,全忠怒,追還其妻,殺守門者,使親吏蔣玄暉召珍,以漢賓代總其眾。館驛巡官馮翊敬翔諫曰:“朱珍未易輕取,恐其猜懼生變。”全忠悔,使人追止之。珍果自疑,丙子夜,珍置酒召諸將。唐賓疑其有異圖,斬關奔大梁,珍亦棄軍單騎繼至。全忠兩惜其才,皆不罪,遣還濮州,因引兵歸。
'36'當初,宣武都指揮使朱珍與排陣斬斫使李唐賓二人勇猛與膽略、功勞與聲譽不相上下,朱全忠每次作戰,都讓二人同行,所到之處沒有不取勝的,可是朱珍、李唐賓二人卻一向不肯屈居下位。朱珍派人到大梁迎接妻子,而沒告訴朱全忠,朱全忠很惱怒,追回他的妻子,殺掉守門的人,派他的親近吏員蔣玄暉去召朱珍來,讓李唐賓代替朱珍總理他的人馬。館驛巡官馮翊人敬翔規勸朱全忠說:“朱珍不可輕易取代,恐怕他會猜疑畏懼發動變亂。”朱全忠後悔,便派人追上蔣玄暉,停止原有的安排。朱珍果然已有疑心,丙子(初七)夜晚,朱珍設定酒席召請各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