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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部分

魏兵在蕭城,去彭城十餘里。彭城兵雖多而食少,太尉江夏王義恭欲棄彭城南歸。安北中兵參軍沈慶之以為歷城兵少食多,欲為函箱車陳,以精兵為外翼,奉二王及妃女直趨歷城;分兵配護軍蕭思話,使留守彭城。太尉長史何勖崐欲席捲奔鬱洲,自海道還京師。義恭去意已判,惟二議彌日未決。安北長史沛郡太守張暢曰:“若厲城、鬱洲有可至之理,下官敢不高贊!今城中乏食,百姓鹹有走志,但以關扃嚴固,欲去莫從耳。一旦動足,則各自逃散,欲至所在,何由可得!今軍食雖寡,朝夕猶未窘磬;豈有舍萬安之術而就危亡之道!若此計必行,下官請以頸血汙公馬蹄。”武陵王駿謂義恭曰:“阿父既為總統,去留非所敢幹,道民忝為城主,而委鎮奔逃,實無顏復奉朝廷,必與此城共其存沒,張長史言不可異也”義恭乃止。

北魏軍隊佔領了蕭城,蕭城距離彭城十多里。在彭城駐守的劉宋軍數量雖多,但軍糧不足,太尉江夏王劉義恭打算放棄彭城,返回南方。安北中兵參軍沈慶之認為歷城兵少糧多,想要用箱式戰車裝載,派精銳部隊作外側羽翼,夾道護送江夏王劉義恭、武陵王劉駿二王和他們的妃子和女兒,直奔歷城。又分出一部分士卒給護軍蕭思話,讓他留下駐守彭城。太尉長史何勖則建議奔向鬱洲,然後乘船從海路返回京師。劉義恭離開的決心已定,只是對這兩個提議有爭議,討論了一天最終也未決定。安北長史沛郡太守張暢說:“如果我們可以到達歷城、鬱洲,我怎麼敢不高聲表示贊成!而如今彭城內軍隊缺少糧食,老百姓都有逃命的想法,只是由於城門緊閉,城池防守堅固不能出城而已。老百姓一旦走出城門,就會各自四處逃散,我們想讓他們到達應該到達的地方,又怎麼能夠辦得到呢?現在,我們軍中糧食雖然不多,但短期內還不會吃完,哪裡有拋卻安全的辦法而往危險死亡的路上去的呢?如果一定棄城離去,我請求用自己頸項上的鮮血去玷汙大王的馬蹄。”武陵王劉駿對劉義恭說:“阿父你既然身為統帥,要走要留不是我能干預得了的。可我身為一城之主,如果也放棄城池奔命逃生,我實在沒有臉再在朝廷任職,我也一定要和彭城共存亡,張長史所說的話,我們不能不聽呀。”劉義恭決定留下不走了。

壬子,魏主至彭城,立氈屋於戲馬臺以望城中。

壬子(二十六日),北魏國主抵達彭城,在戲馬臺上設立氈屋行宮,以此來望和觀察城內情況。

馬文恭之敗也,隊主蒯應沒於魏。魏主遣應至小市門求酒及甘蔗;武陵王駿與之,仍就求橐駝。明日,魏主使尚書李孝伯至南門,餉義恭貂裘,餉駿橐駝及騾,且曰:“魏主致意安北,可暫出見我;我亦不攻此城,何為勞苦將士,備守如此!”駿使張暢開門出見之曰:“安北致意魏主,常遲面寫,但以人臣無境外之交,恨不暫悉。備守乃邊鎮之常,悅以使之,則勞而無怨耳。”魏主求甘橘借博具,皆與之;復餉氈及九種鹽胡豉。又借樂器,義恭應之曰:“受任戎行,不齎樂具。”孝伯問暢:“何為匆匆閉門絕橋?”暢曰“二王以魏主營壘未立,將士疲勞,此精甲十萬,恐輕相陵踐,故閉城耳。待休息士馬,然後共治戰場,刻日交戲。”孝伯曰:“賓有禮,主則擇之。”暢曰:“昨見眾賓至門,未為有禮。”魏主使人來言曰:“致意太尉、安北,何不遣人來至我所?彼此之情,雖不可盡,要須見我小大,知我老少,觀我為人。若諸佐不可遣,亦可使僮幹來。”暢以二王命對曰:“魏主形狀才力,久為來往所具。李尚書親自銜命,不患彼此不盡,故不復遣使。”孝伯又曰:“王玄謨亦常才耳,南國何意作如此任使,以致奔敗?自入此境七百餘里,主人竟不能一相拒逆。鄒山之險,君家所憑,前鋒始接,崔邪利遽藏入穴,諸將倒曳出之。魏主賜其餘生,今從在此。”暢曰:“王玄謨南土偏將,不謂為才,但以之為前驅。大軍未至,河冰向合,玄謨因夜還軍,致戎馬小亂耳。崔邪利陷沒,何損於國!魏主自以數十萬眾制一崔邪利,乃足言邪!知入境七百里無相拒者,此自太尉神算,鎮軍聖略,用兵有機,不用相語。”孝伯曰:“魏主當不圍此城,自帥眾軍直造瓜步。南事若辦,彭城不待圍;若其不捷,彭城亦非所須也。我今當南飲江湖以療渴耳。”暢曰:“去留之事,自適彼懷。若虜馬遂得飲江,便為無復天道。”先是童謠雲:“虜馬飲江水,佛狸死卯年。”故暢云然。暢音容雅麗,孝伯與左右皆嘆息。孝伯亦辯贍,且去,謂暢曰:“長史深自愛,相去步武,恨不執手。”暢曰:“君善自愛,冀蕩定有期,君若得還宋朝,今為相識之始。”

參軍馬文恭在蕭城戰敗時,隊主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