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夷!”乃復使使持節具告以詔商狀,曰:“田橫來,大者王,小者乃侯耳;不來,且舉兵加誅焉。”
'11'彭越已受漢封梁王,田橫怕被殺掉,與他的部下五百多人進入大海,居住在島上。高帝劉邦認為田橫兄弟幾人本來曾平定了齊地,齊地賢能的人大都歸附了他,今流亡在海島中,如不加以招撫,以後恐怕會作亂。於是就派使者去赦免田橫的罪過,召他前來。田橫推辭說:“我曾煮殺了陛下的使臣酈食其,現在聽說他的弟弟酈商是漢的將領,我很害怕,不敢奉詔前往,只請求做個平民百姓,留守在海島中。”使者回報,高帝便詔令衛尉酈商說:“齊王田橫即將到來,有敢動一動他的隨從人馬的人,即誅滅家族!”隨即再派使者拿著符節把高帝詔令酈商的情況對田橫一一講明,並說道:“田橫若能前來,高可以封王,低也是個侯哇。如果不來,便要發兵加以誅除了。”
橫乃與其客二人乘傳詣洛陽。未至三十里,至屍鄉廄置。橫謝使者曰:“人臣見天子,當洗沐。”因止留,謂其客曰:“橫始與漢王俱南面稱孤;今漢王為天子,而橫乃為亡虜,北面事之,其恥固已甚矣。且吾烹人之兄,與其弟並肩而事主;縱彼畏天子之詔不敢動,我獨不愧於心乎!且陛下所以欲見我者,不過欲一見吾面貌耳;今斬吾頭,馳三十里間,形容尚未能敗,猶可觀也。”遂自剄,令客奉其頭,從使者馳奏之。帝曰:“嗟乎!起自布衣,兄弟三人更王,豈不賢哉!”為之流涕,而拜其二客為都尉;發卒二千人,以王者禮葬之。既葬,二客穿其冢傍孔,皆自剄,下從之。帝聞之,大驚。以橫客皆賢,餘五百人尚在海中,使使召之;至,則聞田橫死,亦皆自殺。
田橫便和他的兩個賓客乘坐驛站的傳車去到洛陽。離洛陽還有三十里,到達屍鄉驛站。田橫向使者道歉說:“為人臣子的人覲見天子時,應當沐浴。”隨即住下來,對他的賓客說:“我起初與漢王一道面朝南稱王,而今漢王做了天子,我卻是作為敗亡的臣虜,面北稱臣伺候他,這恥辱本來已非常大了。何況我還煮死了人家的兄長,又同被煮人的弟弟並肩侍奉他們的君主呢。即便這位弟弟畏懼天子的詔令不敢動我,我難道內心就不感到慚愧嗎?!況且陛下想要見我的原因,不過是想看一看我的容貌罷了。現在斬下我的頭顱,賓士三十里地送去,神態容貌還不會變壞,仍然可以看的。”於是就用刀割自己的脖子崐,並讓賓客捧著他的頭顱,隨同使者疾馳洛陽奏報。高帝說:“唉呀!從平民百姓起家,兄弟三人相繼為王,這難道不是很賢能的嗎!”為田橫流下了眼淚。接著授給田橫的兩個賓客都尉的官職,調撥士兵二千人,按葬侯王的禮儀安葬了田橫。下葬以後,那兩位賓客在田橫的墳墓旁挖了個坑,都自刎而死,倒進坑裡陪葬田橫。高帝聽說了這件事,大為震驚,認為田橫的賓客都很賢能,餘下的五百人還在海島上,便派使者去招撫他們。使者抵達海島,這五百人聽說田橫已死,也都自殺了。
'12'初,楚人季布為項籍將,數窘辱帝。項籍滅,帝購求布千金;敢有舍匿,罪三族。布乃髡鉗為奴,自賣於魯朱家。朱家心知其季布也,買置田舍;身之洛陽見滕公,說曰:“季布何罪!臣各為其主用,職耳;項氏臣豈可盡誅邪?今上始得天下,而以私怨求一人,何示不廣也!且以季布之賢,漢求之急,此不北走胡,南走越耳。夫忌壯士以資敵國,此伍子胥所以鞭荊平之墓也。君何不從容為上言之!”滕公待間,言於上,如朱家指。上乃赦布,召拜郎中,朱家遂不復見之。
'12'當初,楚地人季布是項羽手下的將領,曾多次窘困羞辱漢王。項羽滅亡後,高帝劉邦懸賞千金捉拿季布,下令說有敢收留窩藏季布的,罪連三族。季布於是剃去頭髮,用鐵箍卡住脖子當奴隸,把自己賣給魯地的大俠朱家。朱家心裡明白這個人是季布,就將他買下安置在田莊中。朱家隨即到洛陽去進見滕公夏侯嬰,勸他道:“季布有什麼罪啊!臣僚各為他的君主效力,這是常理。項羽的臣下難道可以全都殺掉嗎?如今皇上剛剛取得天下,便借私人的怨恨去尋捕一個人,怎麼這樣來顯露自己胸襟的狹窄呀!況且根據季布的賢能,朝廷懸賞尋捕他如此急迫,這是逼他不向北投奔胡人,便往南投靠百越部族啊!忌恨壯士而以此資助敵國,這是伍子胥所以要掘墓鞭打楚平王屍體的緣由呀。您為什麼不從容地向皇上說說這些道理呢?”滕公於是就待有機會時,按照朱家的意思向高帝進言,高帝便赦免了季布,並召見他,授任他為郎中。朱家從此也就不再見季布。
布母弟丁公,亦為項羽將,逐窘帝彭城西。短兵接,帝急,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