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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渾身的熱度使得他未曾全然清醒,只當駱垂綺又要遠遠離開他,他只能抓住最後的機會。“垂綺,你聽我說……垂綺,我過得很苦……我知道你也很苦,為什麼……咳咳,為什麼我們總是那麼苦?垂綺,我自始至終都未嘗想過要犧牲你……我寧可拿著我的命去換你,你要明白我!你應該明白我的……垂綺,那段日子,有段日子,我迷惘過,我對不起你,也無法面對你,更不敢面對你,我甚至自暴自棄過……然而,咳咳咳,我舍不下你,你是我的心啊,我舍不下……即便預料到一切後果,我依然決定這麼走下來了,我想,我想我現在能夠保護你了……可是,為什麼,我們無法回到過去了呢?為什麼我們的心一樣,你卻無法再因為我快樂了呢?”

駱垂綺漸漸不再掙扎,那似混沌似清醒的話,如同軟綿綿的蠶絲,他吐著,捆綁的是兩個人,兩顆心。

“垂綺,永勳說,但凡我站在你面前,你是會輕展笑顏,還是會愁眉深鎖?我不想承認,咳咳咳,真的,真的不想承認……我們都放下不好麼?把以前的種種都放下,好不好?垂綺,好不好?能不能重新來過?垂綺……”他忽然扳轉了駱垂綺淚眼婆娑的臉,捧著,痴痴迷迷地道,“垂綺,你為何不能笑一笑?真的不能放下麼……”他問著,問得如此絕望,眼淚亦跟著滑了下來,與她的匯成一流,滴在各自的手背上,“垂綺,我想要你快樂的,我真的那麼想的!可是,如果你要離開……”他哽著聲,“垂綺,我守在這裡,我會永遠守在這裡,不求你原諒我了……只希望你能開心地回望我一眼,我守在這裡……”他說著,忽然嗆出一大口血,渾身都抽搐了下,手腳僵直。

駱垂綺盯著那處血水不斷外湧的傷口,只能手忙腳亂地以手緊緊捂住,哭著大喊:“歷名!快回蒼壁!快回蒼壁!他出血了!出血了……”

歷名把馬車駕得飛快,駱垂綺反手抱著他,一手緊緊捂住他的傷口,一手輕輕撫著他臉頰,“永航,永航……我會回望你的!會的!你別,你別……”

那淚如同傷口的血水,未曾停歇片刻。

歷名聽得心膽俱裂,拚命給馬加鞭子,一邊加鞭子,一邊拿袖子擦著眼淚,終於在就快轉入城裡的時候,前面馳來了兩騎。歷名遙遙望見,不由驚喜得笑著大哭:“神醫!神醫大人!”

宣針緊攏著眉,一下躍上馬車,只一手停下了馬,便甩開簾子進去,一望見裡頭孫永航血染春衫,渾身抽搐的模樣,不由咒道:“這混小子!這麼亂來!”

駱垂綺一見是他,淚不由掉得更洶了,“神醫!神醫!求你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

杜遷趕忙過去拉住駱垂綺,讓宣針馬上處理傷口。這麼忙了大半個時辰,宣針才坐倒在車板上,抹了把滿頭的大汗。

“神醫……”

“怎麼樣?”

宣針瞅了眼駱垂綺,撇撇嘴,“這兩夫妻真是的……都一般模樣!見著對方有危險了,都要生要死的!尤其這個孫永航,碰上了你,”他往駱垂綺這兒一指,“簡直就成了個地道的瘋子!”連命都不要了!真險!“好啦!一時半會兒是死不了啦!但再出一次狀況,我可保不準。”

馬車載著孫駱二人,終於仍是回到了蒼壁。孫永航又開始了昏迷,但此次是因為脫力,總不至於大險。

杜遷也瞅了這個時機找來了駱垂綺,“垂綺,為師慣來看人不錯,這孫永航,的確將你鏤在心上,那麼你呢?”

駱垂綺目光低垂,也不閃避,直白道:“我也是將他鏤在了心上,‘生死契闊,與子成說’,他的命我的命,早已拴在一起。”

杜遷點了點頭,繼而拍了拍她的肩,“那又何苦折騰彼此?”見駱垂綺黯然,他又道,“為師不是在勸你原諒或不原諒誰,為師勸的是,你要珍惜你所想要的,問問自己的心,你要的是什麼,然後權衡利弊,能否得到,如能得到,何苦放棄?如能得到,為何不惜?人生,永只這麼一回,不要相信什麼前世來生,你與他,也不過這一世。恨他,要抓緊時機;愛他,亦要抓緊時機。”

駱垂綺一怔,思及那鬢間的幾縷白髮,是呵,人生,永只這麼一回,不知前世,不算來生!她與孫永航,也就只糾葛這麼一生啊。

將養了近兩個月,孫永航總算是康復了,也因為拿下蒼壁與尚黨,亞茲歷單于終於向碧落求降,孫永航於邊關留了五萬兵馬,也便班師了。回朝自然封賞加爵,經由這一回,孫永航在述職時避開了“青虎符”,女皇見他不提,心中憤恨,卻也無奈,且身子已趨衰敗,只靠著巫策天的聖藥拖著,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