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林和手下“賴皮三”齊勝勇正在一張桌球檯上比試著槍法。這間相當寬敞的桌球室有三十多張桌球檯,老闆正是陳佳林。
“老大,你家鄰居剛才打電話來,”陳佳林的另一個手下“豬頭六”周貴寧這時走進來,彙報道:“你家小店幾天沒開門了,說是你奶奶不吃不喝,臥床不起。可能是生病了,讓你回去看看。”
“哦,知道了。”陳佳林將檯面上最後那個黑色球準確地打進網袋裡,將球杆扔在桌球檯上,抓起擱在椅子上的外套,對周貴寧說道:“走,你跟我回家一趟。”
一九八五年前後,由於國家政策的逐漸放寬,開始出現了個體經營娛樂場所的現象。在南疆市裡,陳佳林是第一批進入娛樂行業的個體老闆。這時候,他名下已擁有五間錄影放映廳、四家桌球室,在社會上已經成為了一個有正當職業的人士。當時,大眾化娛樂行業開始蓬勃興起,這讓他實實在在地掙到了不少錢。如今,在“神槍手”桌球室的一個角落裡,他裝修出了一間二十多平方米的辦公房間,作為他的管理室。
因從小在江水街長大,街坊鄰居都是熟人,陳佳林嫌在家裡住進出不太方便,早已搬出來住了,但他仍然久不久回家看望奶奶。陳阿婆從前為了掙錢養孫子,大半輩子都在為生活而奔波,現在不愁吃穿了,但她也總是閒不住。陳阿婆讓孫子幫她在家樓底下開了一個賣糖菸酒小店,還花了四千多元裝了一部私家電話。陳阿婆自從經營小店之後,生活中那舒暢而快樂的心情全都寫在了她的臉上,每天獨自忙裡忙外,也為街坊鄰居提供著家居生活的便利。
陳佳林騎著一輛豪華型本田125摩托車,後座上搭著周貴寧,一陣風地把車開到了家門口。
“奶奶,你怎麼了?”陳佳林神情緊張地來到陳阿婆的床前,坐下後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問道:“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醫院看醫生呀。”
“我沒病,”陳阿婆在床上轉過身來,說道:“小林子呀,奶奶是讓人氣的。”
“奶奶,沒病就好,”陳佳林臉上神情馬上放鬆了,笑道:“誰有那麼大本事,把你氣成這樣,你跟我說說。”
孫子一番安慰話,竟讓陳阿婆像孩子般的嗚嗚地哭出聲來。
“嗚嗚,奶奶被算命先生把棺材本都騙光了,”陳阿婆從床上坐起來,抹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泣訴道:“這個該天殺的大騙子,小林子呀,你得給奶奶我做主呀。”
“奶奶,別哭呀,”陳佳林扶著她的肩膀,關切地說道:“你慢慢說,你是怎麼被人騙的?”
陳阿婆把如何被算命先生騙走錢財的事說了一遍,可她把話說得顛三倒四,讓陳佳林和周貴寧聽得稀裡糊塗。他倆又耐心地盤問了老人許久,才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奶奶,別生悶氣了,你若氣出病來就麻煩啦,”陳佳林親近地坐在她身旁,好言好語地寬慰著她,說道:“算命先生叫‘半仙’,對不對?他就在西平橋那兒擺攤,是不是?奶奶,放心吧,我想辦法幫你把錢要回來,好不好?”
“這一個星期,我都去找過好幾天了,可就是不見他的人影,他會不會是跑掉了?”陳阿婆還是擔心,嘮嘮叨叨地說個沒完。
“奶奶,你現在餓了嗎?”陳佳林想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便有意地轉移了話題:“要不要給你買飯回來?”
“是有些餓了,”陳阿婆看到孫子後,心情也舒坦多了,起身下床穿上拖鞋,嚷道:“買飯太貴,我還是自己做吧。”
陳佳林也不阻攔陳阿婆去廚房做飯,只是讓周貴寧去外面買了一些熟菜回來。之後,兩人陪著陳阿婆吃了午飯。看著陳阿婆又有了精氣神兒,陳佳林和周貴寧這才坐上摩托車離開了。
要找到這個叫“半仙”的算命先生,這對陳佳林來說,只要這個傢伙還呆在南疆市裡,就有辦法把他“拎”出來。當天下午,陳佳林讓周貴寧帶著五、六個人,去西門橋附近打探此人的下落。當晚,就有了這個算命先生的訊息。
“我倒想瞧瞧,這傢伙長著什麼嘴臉,”陳佳林在桌球室裡聽完彙報後,對周貴寧吩咐道:“這樣,明早你把他給我弄到這裡來。”
第二天一大早,在一間出租房內,韋富貴懷裡正抱著一個女人在床上酣睡,忽然被一陣急促而猛烈的拍門聲驚醒了。韋富貴趕緊爬起來穿衣服,把門剛開啟,立刻闖進五、六個凶神惡煞的年輕人。領頭的便是“豬頭六”周貴寧。
“你就是哪個算命先生‘半仙’?”周貴寧歪頭斜眼地瞅著韋富貴,用手指點著他的鼻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