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田尋招呼姜虎和王植一同跑了過去,到遺蹟近前一看,果然有個已風乾了的乾屍靠坐在石牆上,依稀還可看出身上殘破的旅行衣,這乾屍大張著嘴,雙手捧著一隻軍用水壺,臉和手臂都極瘦,只是骨頭外面包裹著一層薄薄的深棕色面板。腦袋上的頭髮還沒有爛掉,隨著微風輕輕飄動,很是可怖。
宋越道:“已經變成木乃伊了,可能是個探險者,迷了路又沒有水最後渴死了。”田尋長這麼大很少見到乾屍,心怦怦直跳:“不知道這人死了多長時間了。有一年嗎?”郎世鵬蹲下檢視:“至少三個月以上,但應該不超過一年。”
“你怎麼知道這麼精確?”田尋奇道,郎世鵬說:“這具乾屍已經完全脫水風化掉,對體重超過六十公斤的成年人來說,這個過程至少需要三個月。沙漠也有冬天,乾屍在經過冬天的低溫環境後,毛髮內的毛囊組織細胞會嚴重破壞,最後失去活性而爛掉,但毛髮不怕陽光和風沙,你們看這具乾屍的頭髮,雖然毫無光澤如同枯草,但儲存的還很完整,所以是沒有經過冬天的乾屍,也就是在2月份以後死在這的。”
忽然宋越指著乾屍手臂說:“看,手臂上有科考隊留下的標記!”伸手由乾屍袖管裡拽出一段細金屬環,上面還刻著編號。
姜虎問:“什麼標記?”宋越道:“這是中國科學院的規定,所有的中國科考隊在野外考察時遇到乾屍、木乃伊或是其它人類屍體時,如果沒有條件就地研究或是運走,不得擅自移動和破壞現場,維持原樣,最後留下專用的編號標記,並記下座標位置,以便日後條件允許時再來處理。”
王植說:“那怎麼都好幾個月了,也沒派人來運走?”郎世鵬說:“新疆沙漠一帶經常有中外旅行者倒斃於此,國家科研的人手緊張,如果沒接到失蹤的報案,時間一長也許就給忘了。”
姜虎哦了聲:“還有這麼多破規矩呢!一個死屍能有什麼用處?他還戴著手錶呢!”抹去錶盤上的灰塵,可見這是一隻CAIO多功能野外運動表。田尋說:“也許是個徒步旅行者,還真夠倒黴的!”
郎世鵬站起來拍拍手上的灰:“在新疆沙漠戈壁這種地方徒步旅行,可不是人人能行的,必須要有充足的補給和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在資源不足的情況下,能最大限度的利用身邊一切可利用的東西延續生命,看來這人並沒有做到。我們走吧,乾屍沒什麼好看的。”
大家也都回歸車隊,各自活動筋骨。田尋靠在車旁,邊吃麵包邊在心裡核計昨晚聽到的郎世鵬談話中關於“兒子”的內容,暗想:此行不是去喀什進行遺蹟考察的嗎?怎麼扯上什麼“兒子”來了?正在亂想時,郎世鵬拿著兩瓶礦泉水走過來順手遞給田尋一瓶。田尋接過水瓶,眼神中充滿疑問。郎世鵬笑了:“有什麼話要說?”
田尋道:“郎教授,有些話不知當不當問:我們真的是去考察,還是和什麼‘兒子’有關係?”
郎世鵬嘆了口氣:“看來你還是聽到了。其實前幾天中午休息的說話,你就已經聽到我打電話談到此事了,我本不該瞞你,現在就把事情都對你講了,走,我們到那邊散散步。”
兩人信步朝一個沙丘後走去,田尋問:“郎世鵬長嘆了口氣,說:“實不相瞞,這次我們到喀什去,並不僅僅是為了做文物方面的考察,最重要的目的是找我的兒子。”
此言一出,田尋大感意外:“什麼?找……找你的兒子?”
郎世鵬點點頭:“沒錯。你也知道,我妻子是維吾爾族人,我的兒子在外貌上隨她,也入的維吾爾族藉,可他的性格的興趣卻和我一樣,也喜歡考古和文物研究。但他不喜歡在大城市裡生活,我幾次想帶他到瀋陽或是北京居住他都不肯,長年都在新疆各地旅行、考察,探尋文物古蹟。”
“七月末的一天,我那寶貝兒子在喀什給我打電話,說他在喀什郊外找到了一座未被發現的古墓,而且還有不少有價值的文物,我也很興奮,告訴他一星期後我就趕到。可第三天我卻又接到了他的電話,他在電話里語氣很急,說被一夥不明身份的人跟蹤,懷疑是文物走私分子,我急得手足無措,只能告訴他儘快想辦法脫身,安全要緊,可從此之後就再無訊息,手機也接不通,完全聯絡不上。我立刻打電話給新疆喀什警方,可一連幾天杳無音訊。我知道他肯定是被那夥壞人給抓住了,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因為我從未接到過那夥壞人的電話,也沒人向我勒索贖金,到現在還生死未卜。我透過關係託在喀什的朋友終於打聽到一些蛛絲馬跡,原來我兒子是被喀什一個叫阿迪裡的塔吉克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