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接住,笑容滿面地發話,“謝謝區長,不過……小杜的情緒不太穩定,我們是不是留個人?”
“他還能把我怎麼了?”陳區長漫不經心地回答,又一擺手,“有關心領導安全的時間,不如多在街上走一走,多注意些社會治安。”
“區長您果然一心為民,”警察拍一下領導的馬屁,轉身走了。
陳太忠這才看一看坐在沙發上的杜俊才,小夥子有一米七八左右,身材魁梧容貌英俊,不過鬍子拉碴,頭髮長而凌亂,有點不修邊幅,看起來比較落魄。
他摸出一根菸,自顧自地點上,又丟給對方一根,那支菸準確而孤零零地落到了茶几上,“抽菸……小夥子挺帥氣的,怪不得當初何霏會選擇你。”
“唉,”杜俊才長嘆一口氣,拈起煙來仔細看一看,才摸出打火機點上,抽了兩口之後,等不到想像中的說教,他才出聲打破沉寂,“人已經死了,再說那些也沒用了……所以我要追究那些破壞我家庭的人的責任。”
“嗯,”陳區長點點頭,“但是使用的方式不對。”
“他們不見我,不跟我談,我有什麼辦法呢?”杜俊才一攤雙手。很無奈地回答,“我別無選擇。”
“你要見他們,想談些什麼呢?”陳區長饒有興致地看著對方,其實小杜比他還要大五六歲,但一是區長一是平民,這樣的對話註定是不對等的,他居高臨下問得很自然。
“談什麼?出出氣吧,”杜俊才低著頭抽菸。艱澀地回答。“人是已經死了……但是我的火兒沒消,現在連外省的報紙都報道了,我這綠帽子全國知名了。”
你就是想訛點錢!陳太忠聽他這麼回答。就越發地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但是有可能教育好的時候,先嚐試教育吧。
他也不說對方的行為會讓區裡被動。繼而影響整個區裡的建設,這純粹是官場思維,跟老百姓說這個,有點打官腔的意思——人家家裡都死人了。
其實陳區長本人,也不是很喜歡從上往下壓的官場思維,他最不愛聽的,就是“大局感”三個字,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所以他決定換一種溝通方式。“你可能聽說過,我這個人不是特別講道理,但那是對外人,身為北崇的父母官,我對自己人,是非常願意關照的,這個你承認嗎?”
“是這樣的。”杜俊才點點頭,前一陣他還接了點零散的土方活,但他不是專業的,又想搶進度,導致了一次塌方。倒是沒死人,一個民工被埋了半截。然後被挖出來了。
但這也是事故,白鳳鳴知道之後,直接批示要罰款,不接受罰款你就走人,錢不給了——白區長對建設這一套工作太熟了,一不小心就是人命,目前北崇大興土木,很多沒經驗的都來接活,區長又強調要照顧北崇人,他不得不嚴抓。
杜俊才認為,區裡有點小題大做太過嚴苛,但是他也承認,陳區長確實是想多照顧本地人,連他這臨時拉幾個人的草臺班子都能接活。
但是這一起事故,又讓他小賠一筆,搞得手頭更拮据了——尼瑪,這就是生活吖。
“那咱們今天就像朋友一樣,隨便聊一聊,”陳區長語重心長地發話,“你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截了當地說,言者無罪,我不會計較。”
哥們兒這親民態度,跟段衛華相比,也毫不遜色了吧?
杜俊才沉吟好一陣,總覺得自己訛錢的想法,不好直接說,“就是氣不平。”
“你不說那我說,”陳太忠也沒指望自己說一句話,對方就掏心窩子,“聽說當年,你跟何霏很恩愛,後來你出了點事情,導致了夫妻關係的緊張……是個什麼樣的事情?”
“當年啊……”杜俊才苦笑一聲,“當年我們兩家,真的是門當戶對,生活也確實挺好,但是我家的運氣不好。”
杜家算發家早的那一批,膽子也大,杜俊才承襲了這個基因,當他聽說跑西、藏來錢,就跟老爹商量,咱們跑那個線吧,那裡什麼都缺,日用品運上去就賺錢。
但是回來,都是放空車啊,老杜對這個也瞭解一點,不過他膽子也大,就說兒子你願意,那咱們就跑,不過那裡路況不好,咱們得買輛好車。
父子倆說了就做,行動力驚人,聯絡好收貨人之後,買了輛三菱載重汽車,又招呼兩個人,一共四個人,直奔青藏高原而去。
要說他們準備得也很充分了,軍大衣、熱水瓶和高壓鍋之類的,車上都備了,不成想在青藏高原上,新買的載重車,直接熄火趴窩了。
這尼瑪真的抓瞎,尤其是青藏高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