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聲喊,一箇中年眼鏡男人跑了過來,他鐵青著臉低聲發話,“誰讓你們打架的?搞清楚這是什麼時候。是什麼場合!”
陳太忠看他一眼,走到一邊蹲下身子,摸出一根菸來叼上。廖大寶整理一下被拉扯得變形的衣服,也走過來蹲下,他的嘴角吃了一拳,微微有些腫脹。
眼鏡男人看一眼他倆。有點不摸路數——打了架之後還敢這麼若無其事,估計是有點來頭,於是扭頭看向中年男人,“怎麼回事?”
“郭主任,這不是要搬花盆嗎?”中年人捂著自己的臉。義憤填膺地發話,“我就讓他倆搭把手,他倆站起來就打人。”
對於這種掐頭去尾、顛倒黑白的話,陳太忠根本沒反駁的興趣,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甚至不值得他嘴巴動一動,倒是廖大寶對此非常不滿,聞言禁不住重重地一哼。
“你倆。是幹什麼的?”郭主任終於扭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發問。
“北崇區政府的,上級領導指示我們過來,”廖大寶淡淡地回答。
“區政府的,怎麼不去小禮堂?”郭主任沉聲發問,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不想進去,”廖主任也有幾分傲氣。直接頂了回去,“首長還沒來呢。”
郭主任看一眼蹲在那裡的陳太忠。嘴巴略略動一下,終究還是沒再糾纏。他轉身看一眼中年漢子,厲聲發話,“還等什麼?快搬花盆!”
“哼,”那中年漢子狠狠地瞪陳太忠一眼,冷哼一聲轉身去搬花盆了。
“區政府的就能隨便打人?”郭主任安排完這要緊事,才又轉頭看向廖大寶,“這是章城,不是陽州,叫什麼名字?我會向你們領導反應的。”
“你算那棵蔥啊?也有資格問我領導的名字?”廖主任臉一沉,冷冷地反問一句——對方既然被稱為主任,市政府裡最大的主任是什麼?了不得就是辦公室主任,還真沒資格在陳區長面前顯擺:你丫先把自己的名字報上來吧。
“怎麼回事?”這時候,又過來一個黑臉膛戴眼鏡的主兒,首長馬上要到了,市政府里居然打起來了,由不得人不重視,這位黑著臉發話,“小郭你說。”
“李市長,”郭主任趕忙點頭,又衝蹲在地上的那兩位一努嘴,“北崇區政府的,門衛要他們幫著搬花盆,這不就……打起來了?”
“這迎接首長呢,你們就不能配合一下?”李市長一聽就明白了,合著章城人徵用北崇人,北崇人不答應,他皺著眉頭髮話,“這時候還分什麼章城陽州……叫什麼名字?”
“陳太忠,”陳區長懶洋洋地回答,也不往起站,“我就奇怪了,什麼時候你章城市政府的門衛,都指揮得動我這北崇區長了?李市長,要不等首長走了,你跟我去北崇搬花盆?”
“陳太忠……原來是你,”李市長看著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身子一轉,也不跟他計較,只是嘴裡冷冷地刺一句,“你堂堂的一個區長,蹲在這兒,成什麼體統!”
“我下村子經常蹲在田埂上,也沒誰小看過我,”陳區長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原來章城的幹部,都是蹲不下來的。”
牙尖嘴利,李市長心裡暗哼,卻也不跟他一般見識,今天市裡這麼重大的任務,他犯得著跟一個外地的小區長叫真?
就在這時,前方呼啦啦地走過來三四十號人,有人還在維持秩序,“都跟上,跟上……聽從指揮,后王鎮農業基地。”
原來首長因為耽誤了行程,索性不來市裡了,直奔考察點而去,一群接到訊息的人,馬上雞飛狗跳地動作了起來。
陳太忠和廖大寶見狀,也趕緊站起身,本來兩人想開小車的,不成想那邊有人招呼,“你們倆是北崇的吧?誰是陳太忠,上車!”
“我是,”陳區長走上前,摸出工作證給對方看一下,心說這組織得還真亂,一邊讓我把車加滿油,一邊是讓我上依維柯……能靠譜一點嗎?
不過很顯然,現在上大巴才是正確的選擇,上車之後,大巴緩緩駛過那幾個鼻青臉腫的主兒——他們還在搬花盆,年輕的區長無奈地搖搖頭:看這場架打得,有意思嗎?
(掉到第二十二了,還有二十七個小時,三月就結束了,誰看出月票了嗎?讓我們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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