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的民房,窗玻璃都統統被炸裂,爆炸的威力由此可見一斑,受了輕傷的民眾數不勝數——連雞和狗都死了四十多隻,有震得內出血死的,更多是嚇死的。
邵正武是老警察了,一聽這詳細過程,登時就惱了,他就算用屁股想,也判斷出了太多的失誤,防護措施不過關、沒有及時聯絡當地警方、上門的時候離院子太近、戒備心不夠……這還是市局的警察嗎?簡直是一幫少先隊員嘛。
小刑警也知道領導為啥發火,這些錯誤說嚴重,確實是很嚴重,不過如果沒出什麼事兒,倒也不算什麼,只是眼下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可以說是致命xìng的錯誤了——沒錯,是一系列致命xìng的錯誤,鑄就瞭如此大錯。
可是他還要分辨一下,“主要是北崇發起的這個案子,目前跟咱市局協作破案,任局長想搶在他們前面,不給他們無事生非的機會”——北崇分局和市局的不對付,眾所周知,而且一開始針對的,似乎就是邵局長。
“你叫任雋逸接電話,”邵正武不想跟一個小刑警說太多。
“任局長……他還在昏mí中,”小刑警看一眼身邊的任局長,值班副局長手夾一支菸,正呆呆地盯著地面,目光深邃且茫然,他的額頭和麵頰上,鮮血已經凝固,面目顯得有些猙獰,嫋嫋的青煙在他面部散開,沖淡了那份猙獰。
“我不管他昏mí不昏mí,”邵正武冷冷地發話,“在他值班期間,有幹警因為檢查煙花爆竹攤點,導致因公殉職,希望他寫一個詳盡的報告上來……現在評烈士的要求很嚴。”
和平年代,評烈士的要求確實比較嚴格,但是他這話的主要目的,就是要任局長把蓋子捂住了——如果條件許可的,都不要提雷管什麼的,就說是檢查煙花爆竹時出的事。
要知道,今年是換屆年,邵局長也有往上走一步的想法,至不濟也要再幹一任警察局長——他留任陽州的可能xìng不大,去其他地市當個警察局長,過個一兩年,撈個政法委書記,或者兼任個省警察廳副廳長,也都是可以操作的。
但是眼下這樁事處理不好的話,他這個警察局長都幹不下去——在這一樁爆炸案裡,陽州警方的表現,真的是太掉鏈子了,有人想借此做文章的話,他這個陽州市局的局長,都未必做得下去。
尤其糟糕的是,邵正武跟北崇的關係很差勁,別說北崇區的區長陳太忠,就連北崇分局,現在都不聽從市局的指派,而今天的事情想要魚目混珠,必須要過北崇這一關。
對於北崇這幫人,邵局長沒有什麼太好的應對手段,所以他給任雋逸施加壓力,你自己惹出來的事情,自己搞定,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也沒必要說——真的要查易燃易爆品的話,你今天採取的手段,錯誤真的太多,你要是不給我一個交待,我就給你一個交待。
得了這個授意,任局長也顧不得裝暈了,他直接給祁泰山打個電話,將事情的大致經過說一遍——你看,為了保護北崇的同事,我們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啊。
你這不是扯**淡嗎?祁書記也是聽得哭笑不得,合著你們揹著我們去搶業績,還有道理了?不過他也不明說,就說謝謝市局對我們同志的保護。
你看,我們保護你了,你也得意思一下,任局長開口了,嗯,就把那個常致遠交給我們吧,這個案子我們全權接手。
這個要求真的太過分了,祁泰山根本不可能接受,你們市局這是怎樣一種操蛋的心態……將桃子搶到底嗎?
但是對任雋逸來說,他別無選擇,邵局長指示了,要捂蓋子,而且要把警員的犧牲,放在查處煙花爆竹上,以掩飾市局的失察,以及在失察之後被揭lù,應對又失常的後續動作。
任局長暗示了自己的苦衷,但是祁泰山才不會考慮他的苦衷,尼瑪,老子還有苦衷呢,於是他冷冷地表示,這個雲中那邊的事情,我們並不知情,所以任局長你提的這些要求,哈哈,今天天氣不錯……嗯,我們真的不知情。
你還是請示一下上級領導吧,任雋逸提示一句,大家都是辦事的,你和我沒有本質的衝突,為了別人的矛盾,搞得劍拔弩張損失自家的利益,有必要嗎?
這個確實沒必要!祁泰山非常清楚這一點,而且這個事情,並不是他能做主的——雖然他很想做主,但是他不但沒能力,還要考慮物議,此事必須請示陳區長。
他雖然是堂堂的政法委書記,很多時候也不想被節制,但是這個電話不打不行。
3503章系統內鬥(下)
在祁泰山打電話請示陳太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