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忠,昨天明信怎麼回事?陳正奎大半夜地跑我家來告狀,說要出動武警。”
“那就讓他出動武警吧。”陳太忠冷冷一笑,他倒不認這是虛言恫嚇,陽州人調動不了武警,不代表說陳正奎沒這能力,省武警總隊有關係的話,偶爾使用兩次也不算大事武警是接受雙重領導的,但是相對更強調條管而不是塊管。
但是他並不在意,陳正奎若是敢此事出動武警,他就能做出更多,“大家碰一碰,看誰能更代表民意。”
“明信這個事情,影響不是很好。”李書記終於表態了,他喜歡看陳正奎被掃面子,但是同時他還要計較很多,“明天上午,你來我辦公室,大家一起說一說。”
“那大家不如去明信說。”陳太忠冷哼一聲,“我倒要看一看,上游縣區汙染下游,他們就有道理了?”
“那就去明信。”李強這個勸說也是心不甘情不願,陳太忠既然有建議,他自然順水推舟,不過同時,他要強調一句,“上游下游的你沒必要說……,都是陽什的地方。”
陳區長卻是不滿意地哼一聲,“李書記,這個電鍍廠必須搬走,沒有商量餘地……”
上午十點,陳太忠和李強同時抵達明信區政府,此刻的政府門口又是圍著兩撥人,不過是涇渭分明,而且全換成了老人小孩兒。
昨天一場架,打得北崇和明信兩敗俱傷,只是北崇人還敢來明信,明信人卻是不敢去北崇一一那裡的人太不講理了。
這兩撥人中間,站著二十來個維護秩序的警察,雙方也不動手,只是相互怒目相視,有人偶爾惱火,就衝著對面罵兩句,
知道他倆來了,關區長是出大門迎接,還有幾個工作人員在那裡安慰明信的群眾,不過群眾們也知道大官來了,謾罵的聲音反倒是大了。
陳太忠從車裡走下來,北崇的群眾一臉笑意,紛紛跟他打招呼,陳區長點點頭,“你們往後退一退,市裡領導是專程來協調此事的,不要擋了路。”
他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北崇人嘩地向後退出去有五六米遠,關方卓很敏銳地注意到了這一點,再看一看明信這一邊,連副區長都親自上陣了,群眾們卻是死活不肯退讓,他心裡沒來地暗歎:人家陳太忠才是真正的區長派頭,一句話就管用,實在是比不了。
他們來了之後不久,市政府也來人了,原說來的是分管工業的歸晨生,不成想陳正奎也來了,尤其要緊的是,省政府秘書長周仲書居然也到了。
陳市長是絕對不想跟陳太忠打照面的,所以才會讓歸市長來,不過既然能請動副省級幹部下來,他倒也不介意走一遭。
倒是李強的臉色有點不好,周秘書長是魏省長的大管家,而陳正奎能來執政陽州,也是魏省長的意思,看來今天的事情又要有點波折。
周仲書身材高壯,長著一張標準的機關橡皮臉,不過他說話倒還算和氣,眾人在小會議室坐下之後,他先不動聲色地發話,“來是在城市考察,聽說這裡出了群體**件,省政府很重視,派我來了解情況,大家各抒己見,就當我不在場。”
這個態度是相對公正的,但也僅僅是相對公正,因他一側坐的是李書記,一側坐的是陳市長,在明信開始闡述理的時候,秘書長時不時地側頭跟陳市長低聲嘀咕兩句,跟李書記就沒有這麼不見外的動作。
關方卓要說的話也沒多少,無非就是說這個專案對明信的意義有多麼重大,市裡領導又是多麼關注,他還列舉了不少預測數字。
他說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鐘,終於停嘴了,周秘書長看一眼陳太忠,微微地一揚下巴,“嗯,北崇的說吧。
“我們就是一個態度,做清陽河的下游縣區,堅決抵制明信區建設這個項月。”陳太忠卻是沒有那麼多話,他很堅決地表示,“明信發展了,北崇汙染了,我做一區之長,沒辦法向父老鄉親交待。”
現場一片沉寂,大約過了有半分鐘,歸市長舉起手來,獲得允許之後,他才出聲發話,“陳區長,剛才關區長已經強調了,電鍍廠會上汙水處理系統的,保證不直排。”
“這個保證我們北崇區信不過,汙水處理得好的話,完全沒必要在清陽河邊設廠。”陳太忠很直接地指出這一點,這樣的兄弟單位之間吵架,沒必要藏著掖著,最好就是用簡單明瞭的話表明態度。
他虎視眈眈地看著歸晨生,“歸市長既然這麼說,那我問一句,如果在他們投產之後造成汙染的話,你支援北崇把這個工廠推平嗎刁”
“你沒必要說得這麼絕對吧?”歸市長無奈地翻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