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就不想多事,雖然他認為,自己連這五百塊錢都不應該出。
中毒死的牛肉?陳太忠聽得臉色又是一沉,這個肉流傳出去就嚴重了,“劉老二你親眼看見李大嘎子埋牛了?”
我親眼看見他賣牛了,不是埋牛!劉老二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很清楚一個環節——李大嘎子賣牛了,所以損失降低了,要不然他這兩千五,真不夠賠的。
“李首仁有沒有埋牛,我沒有看到,”劉老二當機立斷地做出了決定。他沒必要為某些人的錯誤買單。“反正我都決定賠他錢了。”
“這個牛肉流出去,不得了啊,”陳太忠輕喟一聲。
“也沒什麼不得了的。就是個肉嘛,”劉老二對這個說法,倒是很不以為然。“煮熟了就沒事了,從小到大,我吃過五六隻瘟豬……在北崇,這豬就不可能被埋了,再瘟也有人吃。”
陳太忠登時就無語了,這個問題,他在鳳凰遇到過。
以科學的角度來看,發了豬瘟或者雞瘟,城裡人想的是焚燒和掩埋。隔絕傳染,而且這瘟死的動物,確實吃不得。
但是鄉下人絕對不這麼看。沒有人會容忍。把完整的雞或者豬埋到地下——尼瑪,這是徹頭徹尾的浪費。
傳染性再強。燒了、煮了、煎了、炸了……倒不信你還能再傳染了。
鄉村的人,一直秉承的就是這個邏輯——主要是大家捨不得把那些東西埋了。
“你這個說法很質樸,”陳太忠笑著點點頭,又看一眼李首仁,柔聲發話,“你跟我說句老實話,牛……你埋了沒有?”
“我……沒埋,賣了,”李大嘎子猶豫半天,終於還是實話實說,他賭不起啊,劉老二眼下不說,回頭衝區長一歪嘴,那就完蛋了。
“賣了……你那隻牛怎麼也賣個三千塊,”陳太忠有點明白,為啥這李大嘎子服軟了,人家已經賺到了,不過是少賺點,“你這也太缺德了。”
“我才賣了兩千二,毒死的肉便宜,”李首仁訕訕地回答,“這不是我缺德,是有人找上門來要買。”
“找你買,你就賣?”陳區長簡直有點出離憤怒了,“會吃死人的!”
“這……肯定有處理辦法的,”李大嘎子支支吾吾地回答,對村裡人來說,一大塊肉直接扔掉,那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也是不可原諒的,而且他也不是一點文章都沒做,“我賣的時候,他們也保證能處理好,我也不敢亂賣不是?”
“這肉是誰家買的?”陳區長沉著臉發問,這個事情他一定要過問到底。
“是花城的馮家弟兄倆,馮寶和馮樂,”這次回答的不是李大嘎子,而是劉老二,“他們專收大牲口肉,活的死的都要,他們處理大牲口肉很有經驗。”
陳太忠先是猶豫一下,然後才做出決定,“那也是先抓起來再說。”
習俗的影響力真的很可怕,他不得不感嘆,此事若是發生在鳳凰或者素波,他絕對會當機立斷地下令抓人,毒死的動物肉,必須處理。
但是此刻,他居然會有一絲的猶豫,這顯然是因為村民們普遍的認知,影響了他的思維,所幸的是,最後他還是堅持了自己的主張。
現在的北崇人,去花城抓人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當班的警察接到陳區長的電話,馬上就表態了,毒死的牛肉流向市場?這問題可是嚴重,請區長放心,我們現在就動身,爭取在他們加工好之前,截獲這批牛肉。
警察的態度真的很端正,雖然陳區長在上任之後,給分局帶來了不少的事情,但是有事情才有外快不是?更別說現在的分局幾乎人手一輛車,大家做事的積極性很高。
陳太忠對這個反應也非常滿意,其一是分局用得很順手,其二就是……不管村民們怎麼看,起碼警察的認識跟他相同,毒死的牛肉是不能流向市場的。
第二天早上六點四十多,陳區長又來到了楊伯明家,這次他按摩完之後,留下了一個陶罐,裡面是黑乎乎的液體,“這個是我自制的中藥,每次服用三勺,早晚各一次,空腹服用,十天之後,我再過來給她按摩。”
年輕的區長實在有點煩不勝煩了,索性就想這麼個偷懶的法子,反正中醫正骨除了按摩,也要吃藥,不吃藥反倒是顯得不正常。
“嗚嗚,”楊大妮兒聽到這話,又啜泣了起來,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不放。
大家問了好一陣,才知道她聽說區長叔叔最近不會再來了,心裡難受,楊豆腐就呵斥她,說叔叔每天多少事兒呢,大妮兒,再過十天。區長叔叔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