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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八百九十章 夜訪(下)

少年其實—有警惕著—擔心泣個高大的年輕人巖壞人—,但是一聽這話,感覺對方好像非常熟悉鄉上區上的情況,登時就放鬆了警惕

村裡孩子,考慮的東西很真的少。

“炕煙肯定辛苦啦”,他哼一聲,故作老道地發話,“想了解情況,那你跟我來,,,,別亂動啊,我的大花咬人的。”

“哈哈,”陳太忠聽得就又笑了起來,“我知道,它咬人的……,哈哈!”

小孩兒被陳太忠笑得有點臉上掛不住,不過走了兩步之後,他聽年輕人問起煙炕貸款,就禁不住冷冷一哼,故作成熟地說一句,“那日哄鬼哩。”

“貸款都給了關係戶?”陳太忠訝異地問一句,“那我要向區上反應。”

“唉,說來話長啊”,少年長嘆一口氣,也不再說話,似乎在模仿滄桑。

他不說話,陳區卡就勾他說話,“你家這大人也真是的,這大晚上的,自己睡覺,讓你來看煙田……有點不負責任。”

“大花再叫幾聲,你出不了這個村子”,少年聽他這麼說,很不服氣地哼一聲,“我爸也沒睡,他正炕煙呢。”

“他一邊炕,一邊看煙田不就行了?”陳太忠聽到這兒,真的是有點納悶,“反正是不睡了,炕煙要一直守著嗎?”

“我們用土炕”,少年嘆一口氣,“電炕炕不起,而且還老停電,,,,—,”

土炕就是不用電的炕,最多偶爾用一用風箱,老年間沒有鼓風機的時候,就是這麼炕煙的而北崇話裡的電炕,也不是純粹用電不用燃料差別就是在於多了一個鼓風機。

現在北崇的煙炕,大部分都是電炕,這個省事兒,但是最近停電停得太厲害了大家都扛不住,不少菸農就用以前的土炕來炕煙。

土炕炕煙就很辛苦了,初時是小火炕煙,將綠葉吊為黃※色稱之為吊色,這個倒還好說,中火定色的時候,就要時刻關注火候了,而且這兩個時候分外要關注風向,風向不對時,要開啟天窗導風一旦風倒灌進煙炕,菸葉被燻黑那就白瞎了。

而大火炕乾的時候,就更是費心的活兒了,要保持旺火燃※燒,不能多了也不能少了,通常這個時候,要幾班倒才行真的很辛苦。

少年很平靜地跟陳太忠介紹著這些常識,“我家煙炕現在幫別人定色呢,定好色就可以上大火了,不過我老爸說,最近這天氣,十有**憋著場雨,他時刻得看風向調天窗,不能來看田,,,,要不菸葉掉了級,鄉親得罵死。”

“其實菸葉的級別,跟你老爸關係不大,”陳區長笑著發話,“關鍵是得跟收購站搞好關係……現在的政※府,特別**。”

“沒錯,特別**”,少年世故地點點頭,“我家的一級煙,就定成了三級。

尼瑪,咱不帶這麼打臉的,陳太忠願意自謙,但是別人這麼說冇,他還真的有點受不了,“哪個地方,把你家的一級定成三級了?”

“就是咱縣裡的,”少年冷冷一哼,“所以五年前,我家就不種煙了。”

我勒個去的,陳太忠腿一軟,好懸沒摔倒在地,騷年,我問你今年有誰壓級沒有,你跟我說五年前?

“這個確實太操蛋了”、陳區長定一定神之後,點一點、頭,“今年種菸葉的人又多了,沒準區裡又有人壓等級,我就是調查這個事兒的。”

“今年他們不敢,我老爸說了,區裡有個公示亭,可以在那裡告狀”,少年刻意地表現自己的成熟,“我家都又種菸葉了,說明菸葉是可以種的,噓……,”

噓完之後,他站在那裡不動了,陳太忠也跟著不動一怎麼個意思?

站了有十來秒鐘,少年疑惑地發話,“我聽見有人劈煙的聲音……,怎麼大花不叫?”

劈煙是北崇土話,就是掰菸葉,這個聲音是比較響的,尤其是在這樣寂靜的夜裡,誰想掰菸葉下來,“啪啪”的聲音是少不了的。

他還沒說完,大花就沒命地叫了起來,前面的煙田裡鑽出個年輕人來,嬉皮笑臉地發話,“撞掉兩片葉子,豆子你盯我家的田幹啥?”

“老※子以後都不幫你家操心了”,少年唾一口唾沫,“你個敗家的,兩片葉子咋也值兩毛錢。”

“我順手撅了兩個梗子”,年輕人笑眯眯地回答,“逗你玩呢。”

“,。亨,”少年不再說話,快步將陳太忠領到了他家的煙炕前。

少年的父親正坐在一個木頭墩子上打盹,聽到腳步聲,看一眼來人,又掃一眼煙坑,打個哈欠,迷迷糊糊地發話,“這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