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實在不能裝作不知情了,他臉色一沉,“我說的不是文明辦下稽查辦的副主任,是文明辦的副主任……陳太忠你不要跟我裝糊塗。”
這個文字遊戲,其實是很幼稚的,但是遊戲是否幼稚,並不是僅僅限身,對曹秘書長來說,如果陳太忠沒有明顯的異議,他就可以拿此事來做文章——我的建議,陳太忠是同意並且支援了的。
這個時候,有人找陳太忠去了解和落實,真相會因此而大白——其實這麼想的人都有問題的,真相從來沒有大白的時候。
曹福泉只要做出“陳太忠絕對支援我”的假象,就足夠了,撇開大家有沒有追查真相的勇氣不提——這確實需要勇氣,難道陳太忠會見人就說,“曹福泉是瞎咋呼”嗎?
這隻會暴露陳某人的不成熟,基不可能在現實中發生的,而既成事實一旦造成,想要挽回真的很難良心話,曹秘書長的為政手段,包括坑蒙拐騙,他不比別人差。
但是,在事情尚未發生之前,陳太忠衝開等級之間的枷鎖,毅然表示“你說得不對”,並且明白地置疑,這就讓事態不好繼續下去了。
一個正處,在副省面前的抗議,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姓陳的敢發出這樣的聲音,那就證明人家的政治敏感性和政商都不低,底氣也不差。
關鍵是,那小傢伙意識到這一塊了,他想再在這一塊上動手腳做文章,就太難了。
所以現在,曹秘書長只能是靠著級別和氣勢壓人了。
“你少跟我瞎扯,”他牛氣,陳太忠更牛氣,他冷笑一聲,“文明辦副主任,那是跟我一樣的位置,你覺得我有資格建議……秘書長,傻了吧你?”
陳太忠原本就是肆無忌憚之輩,發現被人算計了,他心裡肯定不平衡,雖然他並不知道,曹福泉為什麼要下如此低階的圈套,但是很顯然,他要是犯個低階錯誤被矇蔽的話,事情的變化,也可能會超出他的想像。
官場裡,講究的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旦失足,你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就算有機會解釋,而解釋還算合理,那也僅僅是合理的解釋,不會有更多的收穫了,場面上的鬥爭輸了,那就是最終結果,不服氣的話,你可以醞釀下一次的爭鬥,當然,下一次你可能連小命也賠上了。
不過,陳太忠的反應,也還在曹福泉意料之中——體制裡沒多少傻子,所以他也沒計較對方的冒犯,而是臉色一沉,直接把話題岔到了十八丈之外,“你現在約談的這些幹部,影響到了省委的穩定,這個你也要否認嗎?”
“你不要跟我轉來轉去的,沒意思,”陳太忠有點明白,這曹秘書長是什麼樣的人了,所以他說話就很直接,“我只是在完善一個組織程式……可能你是善意的,但是我更講究程式,現在我只想知道,你一定要跟我作對嗎?”
“我一直在支援你,這叫作對?”曹秘書長表示自己不能理解,他鐵青著臉發問。
“你在支援的,是你的理想,跟我無關,”陳太忠已經能明白,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臭味相投吧?所以他不介意暴露出自己的意圖。
“陳太忠,”對他這個樣子,曹福泉也實在有點難以下手,他清一清嗓子發話,“我找你來,主要是想商討一下,下一步幹部約談的範圍,是不是該指定一下。”
“這個話你沒資格跟我說,別看你是秘書長,”陳太忠手一揚,很明白地拒絕了,按說,這樣旗幟鮮明的話,不該出自他的口,但是……誰叫他生氣了呢?
說來說去,他是被曹福泉算計得受不了啦,“出了這個辦公室,你屁也不是,別拿腔捏調的擺你秘書長的派頭……對我來說就兩個字,扯淡!”
“你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很操蛋,”秘書長還穩定得住情緒,他微笑著回答,“沒有某些人的支援,你比我更扯淡。”
你和我還真是一類人!陳太忠就算想法多多。這一刻也真的有點佩服這秘書長了——二到你我這樣境界的人,不多啦。
3023又掉一個(下)
不管怎麼說,陳太忠已經搞清楚秘書長把自己叫過來的原因了,他就不想再多呆,起身,“下一次輪的約談,應該是從下週三開始,辦公廳可以派人列席。”
這一批次約談的四個幹部已經談完了,剩下的人要稍微緩和一下,這是為了便於訊息傳遞出去,給某些人一個思索和取捨的機會。
這個機會是必須給的,畢竟接下來要調查的,不是素波市的省管幹部,就是省委省政府的幹部,相當於一省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