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陳太忠又抓著牛曉睿晨練一番,不過這次牛總編說成啥都扛不住了,折騰了四十分鐘,她裹著被子直接滾到地上,喘著粗氣發話,“不行了,真不行了……咱晚上接著來,天快亮了,咱準備打獵吧。”
“下雨呢,不好打獵吧,”陳太忠嘀咕一句。
這場雨,就掀開了北崇雨季的序幕,兩人拾掇好行裝,又簡單地洗漱一下,煮兩包泡麵吃了,基本上就七點半了,而雨還是密密綿綿地下著,直給人無窮無盡的感覺。
“這是不能上山了,”陳太忠拎個摺疊小馬紮,坐在山崖下,呆呆看著遠處的公路。
北崇的山多雨也多,像這種雨季的延綿小雨,對山路的影響不算大,但怎麼也要雨停半天之後,山路才會好走——若是瓢潑大雨的話,那就是另一說了。
“那咱們回區裡?”牛曉睿走到了他的身邊,女人是一種很神奇的生物,一個小時之前,她赤著身子四肢大張躺在那裡,累得手指頭都動不了,但是現在又是精神抖擻。
“想回你就開我的車回吧,我靜靜地坐一坐,”陳太忠淡淡地回答,他此次出來說是打獵,但主要是想清靜一下,不能打獵算多大事?
“坐一坐也行,”牛曉睿目前在北崇,不但是採訪掙錢,也是躲人,所以她並不介意坐在山裡賞雨景,“但是……車上沒水了。”
昨天洗剝兔子、燉兔子、燒茶水、熬湯、洗腳、洗那裡……加上今天早上的泡麵,用的全是礦泉水,奧迪車上的一提半礦泉水用完了。
“去買嘛,”陳太忠淡淡地吩咐一句,“順便把野雞凍了,下山的時候咱們帶走。”
“這裡也沒訊號,你找個有訊號的地方吧,”牛曉睿也沒排斥他的指示,只是表示出,我去買東西的時候。你也不能閒坐著——咱可以在這裡消遣,但不能讓人聯絡不上。
我其實就想讓人聯絡不上,陳太忠心裡是這麼想的,卻不好如此說,於是摸出手機來找訊號——山裡的訊號,是非常不穩定的,大多時候高一點的地方訊號要好一點。但也不盡然。
半個小時之後,牛曉睿驅車回來了。左右死活找不著陳太忠,她倒是想打個手機,但是她的手機沒訊號,於是她又開車到遠處,找有訊號的地方,好不容易手機有訊號了,給陳太忠撥打——忙音。
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她才撥通陳太忠的電話,那邊的聲音斷斷續續不甚明白。好半天才搞清楚地方,她又返回去,又花了半個小時才找到,合著這裡離他們宿營的地方不到一里地,在一個小坡上,肉眼卻是看不到。
不過這裡的訊號相對較強,牛曉睿停下車。攀爬了五十來米,走到了上面,卻發現陳區長坐在帳篷門口,翻看著手機。
“真夠累的,”牛曉睿將一提礦泉水丟到地上,撐著傘走到旁邊的馬紮上坐下。看他還在翻看手機,信口問一句,“看什麼呢?”
“有些簡訊,收得支離破碎的,”陳太忠嘀咕一句,抬手撥個電話,撥了好幾遍才撥通。“馬總,你給我發的這個簡訊,是什麼意思?”
“有人……捅……美國……”馬小雅的聲音也是支離破碎的,足足說了五分鐘,陳太忠才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
放下電話之後,他看牛曉睿一眼,笑著發話,“**的真實疫情,有人捅給美國媒體了。”
“是嗎?那可太好了,”牛總編先是一驚,然後就笑了起來,“這下他們想捂蓋子也捂不住了……我怎麼就沒想到這招?”
我想到了,但是還沒來得及用,陳太忠看她一眼,發現那臉上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喜悅,他心裡居然隱隱生出些悲哀——一定要外國媒體來爆料,咱國家才肯揭開蓋子嗎?
聽到這個訊息,他本來很高興,此刻卻是沒什麼心情了,“你沒覺得,這裡風景不錯?”
“確實不錯,”牛曉睿站起身來,撐著傘四處張望,北崇因為落後,被惡意開發的山很少,此刻春雨綿綿,山間不少林木吐出新綠,又有經冬不凋的灌木的墨綠,枯黃的小草冒出了新芽,整個大山,顯出極強的層次感,既厚重,又異常地空靈。
“太忠,下山幫我拿一下相機,我要拍照,”牛記者極其興奮地發話,要不說男女之間一旦突破了那層界限,說話就隨意了很多,不過下一刻,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說不得撒個嬌,“人家從昨天晚上累到現在了……好人,幫個忙嘛。”
陳太忠看她一眼,慢吞吞站起身來,“有人的時候別這樣……我去去就來。”
他再回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