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打借條,”陳區長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真不想有什麼人跟著,“給兩百發子彈吧。”
他拿了槍彈之後,鎖進了奧迪車的後備箱裡,正說就此驅車前往,不成想接到了劉海芳的電話,說是新的車站已經落成了,明天上午剪綵,希望區長能去觀禮。
這個邀請有點倉促,不過劉區長知道,領導一直在忙鳳凰的事情,沒想著打擾他,也就是知道他今天回來了,才發出這個邀請。
“那行吧,”陳太忠想一想,答應了下來,此時他就不方便上山了,於是吩咐一句,“晚上來我家吃飯,我給你慶功。”
晚上不光劉區長來了,白區長也來了,順便還抱怨一句,說戚志聞最近對城建指手畫腳的——氣焰實在有點太囂張。
不過近期壓力最大的,當屬王媛媛,她晚上也來了,一張小臉削瘦雪白,非常憔悴的樣子,實在惹人憐惜。
“不要理戚志聞那個二貨,”陳區長很直接地表示,他不屑地冷哼一聲,“**防控不重要?傻得讓人沒法說……事實會教育他的。”
“可是這個**……什麼時候才能爆發呢?”王主任苦笑著問一句,按理說她不該問這句話,但是她最近的壓力實在太大了,“頭兒,我快壓不住下面人了。”
“我是希望它永遠都不爆發,”陳太忠沉聲回答,身為政府一把手,要強調樹立正面形象,然而下一刻,他話頭一轉,“但是這樣的處理方式,也就十來二十天,壓都壓不住了。”
“還要十來天啊,”王媛媛皺著眉頭嘆口氣,此刻就顯出她的單純了,再是胭脂虎,再是得陳區長看重,她終究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兒。
“下面有人冒尖,你由他冒嘛,”白鳳鳴聽得就笑,“正好知道誰值得培養,誰不值得培養了,小王你得學會沉住氣。”
“嗯,我是有點著急了,”王媛媛點頭認錯,又悄悄地瞥陳太忠一眼,“反正頭兒回來了,我的壓力就少很多,也可以隨時請示了。”
“明天剪完彩之後,我上山打獵去,放鬆一下,”陳太忠輕描淡寫地發話,“歇兩天,調整一下心情,好投入工作。”
“弄了多少子彈?”白鳳鳴側頭看他一眼。
“兩百發,”陳太忠豎起兩根指頭,“剛剛夠,鳳鳴你想玩,自己跟老洪弄子彈去。”
“我槍法不好,還是弄杆獵槍吧,一打一大片,”白鳳鳴笑著回答,“不過這幾天挺忙,等週六咱們一起進山。”
“果子狸反正是不能打了,”陳區長鬱悶地撇一撇嘴。
第二天上午九點,陳太忠驅車來到了新車站,這裡的站前廣場已經修好,車站大廳也已經建了起來,雖然還有一些零碎活兒沒幹,但是基本的準備工作已經就緒,剩下的就是把業務轉移過來,至於說完善,差不多還得三個月。
不過就算是在這落成儀式上,各路來賓都要接受紅外測溫儀的檢查,也可見北崇的發展,是頂著壓力上的。
陳區長在觀禮之後,又視察了大廳,並試用了一些裝置,然後親切而和藹地向運管辦相關負責人指出,在區裡的支援下,你們的硬體上去了,但軟體也不能忽視。
站在為人民服務的角度上講,軟體比硬體還要重要,區裡花了這麼多錢建設車站,你們的軟體搞不好,引起群眾不滿的話,區裡可是不答應的。
然後,年輕的區長又參加了會餐,不過他只吃喝了十來分鐘,就笑著站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他這就要去進山打獵了,不成想走到奧迪車處,身後追來一人,“陳區長,等一等我……你這是要去哪兒?”
陳太忠扭頭一看,卻是經濟導報的總編牛曉睿,她肩挎一個小包,脖子上掛個相機,快步走過來,他笑一笑,“下午沒啥事,打算進山打獵,那肯定趁早走。”
“我也跟你去吧,”牛總編一聽說打獵,登時來了精神。
“我只是想放鬆一下,”陳太忠皺著眉頭,掃一眼她的腳下,發現她穿著一雙黑白相間的厚底鬆糕鞋,說不得搖搖頭,“你這鞋上山?我可沒工夫等你。”
“我車上有旅遊鞋,”牛曉睿一按手裡的遙控器,不遠處一輛寶來車嘀地響一聲,然後她嘆一口氣,“其實我跟你一樣,心裡煩的慌,想放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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