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範如霜沒談什麼”凱瑟琳一聽陳太忠這麼問,警覺地看他一眼,接著又微微地一笑,“就算談了,也無所謂吧……我本來就是做這一塊的。
“肯定無所謂嘛”我只是有點好奇”,陳太忠一攤雙手,他確實是不在乎,黃漢祥提出的兼併平鍋的計劃不錯,很是別出機杼,對臨鍋的擴張很有幫助,但那幫助也僅僅對臨鍋有益,跟天南可沒啥關係。
對他來說,上個氧化鋁專案的話,連眚旺、鳳凰甚至素波都能受益,所以他更傾向於支援八十萬噸氧化鍋立項。
“她要我幫著吹吹風”,難得地,凱瑟琳連吹風這種術語都學會了,“省得別人認為,她既要上八十萬噸,還要兼併平城鋁廠……一旦產生這樣的誤會,她的工作就不好開展了。”,“這個我懂”,”陳太忠點點頭,心說果然不出我所料,範如霜不想兩面樹敵,“但是你覺得,你吹風的物件合適嗎?”,你現在在京城的圈子裡,多少有了點影響力,不在上面吹風,跑到下面去吹,這不但本末倒置,還把訊息放得滿天都是,太高調了。
“我當然知道臨鍋不歸你們天南管”凱瑟琳翻一翻眼皮,轉身噔噔地向樓上走去,“但是地方政府想發展經濟,可以向上面強烈要求,〖中〗央也不能完全無視這種呼聲吧?”,氧亻餾是國家戰略物資,就不可能讓地方去搞的!陳太忠愣一下,說實話”他有點搞不懂她的邏輯,“但是我們天南要是真的反應上去,範如霜這不是兩面樹敵了嗎,這對你又能有什麼幫助呢?”
“向天南省的人吹風,這個要求,是範如霜提的,太忠你知道,我必須巴結她”走上樓梯,凱瑟琳笑吟吟地坐下,“還好,這並不是太困難的事情。”
敢情你也有怕的人口啊,陳太忠白她一眼,說句實話,這女人我行我素習慣了”寧肯在〖中〗國剃兩年的光頭,也不肯委曲求全,能讓她刻意逢迎的人,還真是沒多少。
當然,甲方拿捏乙方,那也是天經地義的,他對這個也沒感到意外,但是下一刻他身子一僵,眉頭一皺,“是她要求你這麼做的?”
他終於反應過來了,若是範如霜指定這麼做,那可不僅僅是吹風那麼簡單的事兒了,透過地方政府向上面施壓,肯定還有爭取同情的意思。
當然,可以確定的是,天南省對有色公司的影響有限得很,臨鍋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兩面樹敵,而且黃漢祥伸手協調的事,也不會坐視範如霜胡來。
但同時,正是因為黃漢祥伸手了,就影響了臨鋁的既定發展方向,那麼,範董有點不甘心,又擔心老黃將來未必支援”所以就早早地放出風去。
這不但算吹風,同時也是在天南找同盟呢,黃漢祥是答應得挺好的,但是他一旦受到別的因素的影響,要講一講大局什麼的,要求臨鋁不再爭取八十萬噸”那時候”範如霜可就哭皇天都沒淚了一一她可還得靠黃家保她的位子呢。
沒有精心策劃,過專案的人,或許不會理解那種感覺,但是陳某人好歹是操作過幾個專案的,所以他能理解範董的不甘一一自己選的專案,不但是臉面,也是自己的孩子。
這種情況下,範如霜針對天南人放風,那就是再爭取一層保險的意思,她這麼做或者是對黃總有點不敬,可是細想起來,多少也是有一點無奈在裡面一一求人不如求己,準備工作做得足一點,比什麼都強。
“胡鬧”,想明白這一點,陳太忠苦笑著搖搖頭,“本來有色公司就夠她應付的了,還要爭取省內的輿論,真是自尋死路……她當別人都是雷鋒,幫忙不求回報的嗎?”
“她說了,地方政府,管不到央企的”凱瑟琳眨巴眨巴眼睛,訝異地看著他,對於這些很具〖中〗國特色的東西,她並不能一一判明,“難道不是嗎?”
“這世界總是充滿了意外”陳太忠微微一笑,不做正面回答,這不是他缺乏回答的誠意,而是他內心世界〖真〗實的認識。”
擱在以前,他習慣把事態的發展方向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一一反正他有力量,就是非此即彼嘛,但是現在他知道了,人心是不能精確地量化的,那麼,靜觀其變也不失為一種比較理智的選擇。
“事實上,這個世界正是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才會帶給人不同的驚喜”,凱瑟琳微微一笑,她是最喜歡刺激,也最不怕玩火的,“難道不是嗎?”,第二天上午九點半的時候,天南省最耀眼的三個正處出現在了普林斯公司,正像以前介紹的一樣,這個公司人不多,大概就是六七個,但是辦公場所非常大,甚至會讓人生出“空蕩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