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知道他去哪兒?”牛曉睿一看王家奇飄忽的眼神,就知道他想歪了——美女總是要面對各種風言風語的,她倒也習慣了。
“那現在五點多了……晚上能約他一起吃飯嗎?”王主任笑著問一句。
“這個你就得跟王媛媛商量了,”牛曉睿聽得就笑,“陳區長的小院裡,可是住著惠特尼,門兒不是那麼好進的。”
休斯頓小姐在拿陳太忠做擋箭牌,陳區長又何嘗不是如此?他願意見人的時候,就去北崇賓館轉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住回小院,一般人想上門,也得掂量一二。
“那我給王主任打個電話,”王家奇拎起了手機,他現在跟小王主任的關係處得不錯,這並不僅僅是因為他刻意巴結,事實上,王媛媛才接手計委的事務不久,而計委在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就衰落到不值一提了,她能跟前輩學到不少東西。
“陳區長下午的時候,心情就不是很好,”王媛媛的訊息果然靈通,“不過他說了,願意跟利陽計委交流一下心得。”
——對計委工作缺乏瞭解的,並不僅僅是小王主任,陳區長對這些也不是很熟,雖然道聽途說了不少,但是能跟一個市計委主任多聊一聊,也是不錯的,起碼能瞭解一下規則和潛規則。
不過陳太忠的心情,真的是比較糟糕,下午的時候,他接到了郭建陽的電話,王啟斌被免去了幹部二處的處長職位,去幹部一處做副處長了,括號——正處。
要說這不是多大的事兒,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管是誰做老大,手下也都得是一些聽話的人,新部長翁康上任,拿鄧健東的人馬開刀太正常了。三大處肯定要清洗一遍。
而且,這是組織部內部的職務任免,關上門就能決定的,別看組織部一個處長,影響力還要超過一個縣委書記——見官大半級嘛,但這真是內部事務。
但是陳太忠的心裡,真的不能平靜。組織部裡面的人,十有**都知道。王啟斌從頭到尾都不是鄧健東的人,王處長可以是黃家的人,也可以是蔣世方的人,甚至可以是蒙藝的人,獨獨不會是鄧健東的。
王啟斌的升職,是蒙藝的秘書那帕裡直接干涉的結果,而且他的老領導戴復,是蔣世方的貼心人兒,這麼一個人。被翁康換下,給誰看呢?
事實上,王處長到了下的年紀,57歲的正處,顢頇老漢了,你不二線誰二線?組織部三大處的處長,也該是新部長得心應手的人擔當。
但是。天下事無絕對,六十歲本位上退休的幹部,大有所在,要是縣委書記什麼的,獨擋一面的主兒,可能撐不到六十。可綜合幹部處只是組織部的一個處室,上下只在部長的一念間——就像翁康免去王啟斌的處長那麼簡單,留任也僅僅是一句話的事。
翁部長還沒有拿下黨政幹部處的處長——那貨的來頭太大,鄭飛的外孫女婿,又是個沒脾氣的,正好坐在這個火山口位置。
但是同時,翁康也說了。組織部的幹部,有點老化和僵化了,缺少一種蓬勃向上的朝氣,我既然來了,就希望大家能動起來,給年輕人以更多的機會。
這話是在收買年輕幹部,效果也很明顯,很多年輕人被領導壓著出不了頭,但他們認為自己足夠優秀,心裡總是在埋怨,這個論資排輩不合理——早上去兩年,能多撈多少?
但是陳太忠卻是看到,好端端地把王啟斌撤了,這多少有點打臉的意思,還說缺少朝氣,老化僵化——這是嫌黃老沒死吧?
像他這樣想的人,絕對不止一個,下面人想上位,上面人不想走,更別說還涉及到影射了——翁康或許無心影射,但客觀上講,確實是形成了這種效果,不少幹部心裡也都有數。
所以陳太忠心裡非常不爽,他甚至在考慮,是不是跟寶蘭綜合市場的事兒有關?
然而非常遺憾的是,他不可能查證出什麼結果,只是感覺到,王啟斌下得雖然名正言順,但總是有些蹊蹺在裡面的。
甚或者,想到此人的陣營,他都懷疑,此人是不是上面下來對付黃家的急先鋒——當然,跟蒙藝的關係,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
陳太忠就心裡琢磨,是不是該找個由頭,把那劉主任弄進看守所,也略略地涮一把翁康的麵皮——翁部長你來天南之後,為此人謀官求過情的,你可以不認,但有的是眼睛雪亮的。
不過,想到黃二伯正在地北鏖戰,他硬生生地壓下了這個念頭,翁康這個行為,不僅僅是抽他的臉,也抽了蔣世方的臉——王啟斌好歹是戴復的嫡系。
不管怎麼說,這個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