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表情,”陳區長不滿意了,臉也沉了下來,不過想一想之後,他又笑一聲,“其實,徐瑞麟意思還是那個,要你小心供電不足。”
“那就是我胡思luàn想了,”白鳳鳴微微一笑,他雖然心機深沉,但是關鍵時刻也拿得起放得下,“我還當徐瑞麟真想搞清陽河水電站呢。”
你是擔心我sī下跟徐瑞麟協商,揹著你搞這個!陳太忠聽得明明白白的,不過他也懶得解釋,正經是想到這個可能,他倒是有點疑huò了。
於是他皺著眉頭髮問,“清陽河不過是一條小河,那個流量……也最多就是上兩臺六千千瓦的機組吧?咱北崇在用電高峰的時候,這個還彌補不了缺口。”
陳太忠在兩次暗訪的時候,去看過清陽河,河chuángtǐng寬,卻是比niào大不了多少的水流,再想一想,他所接觸的資料裡,沒有誰說清陽河水力資源豐富的,於是就這麼認為。
反正他是暗訪,有些權威資料真的搞不到手,而李紅星提供給他檔案裡,也有關於清陽河的資料。但是光說每秒徑流,是看不出發電潛力的,再加上寬度和落差還差不多。
但是加上寬度和落差之後,陳某人還是算不出來,畢竟這東西不是他的專業。
你是故意的吧?白鳳鳴已經有點習慣陳區長裝mí糊了,不過他也不在乎,你要實實在在地說,我就實實在在地說,“清陽河水流不小落差極高,早在五十年代。就有專家來考察,八十年代末還有武水的研究生來做畢業設計。推算出這裡能裝總容量四到八萬千瓦的機組。”
“四萬到八萬?”陳太忠覺得這個彈xìng……未免有點太大了。
“河流有豐水期和枯水期,這個四萬是略略低於平均值,高於枯水期,反正到時候要建水庫。這麼算很正常,八萬就是……洪峰的時候,”白鳳鳴很坦然地回答,“學生們都希望祖國強盛,他們的導師也是這麼希望。”
這都是什麼邏輯?陳太忠真是感覺有點無語,不過他還是就事論事,“也就是說。這個清陽河,一小時能給咱帶來四萬度電?”
“就算沒有四萬千瓦,兩臺一萬八千千瓦的機組,是有保障的。那就是三萬六千千瓦,”白鳳鳴苦笑一聲,“但是前兩天我就說了,這個電站建不起來。”
“我有印象,是海角那邊有阻力,”陳太忠點點頭,“那邊具體的阻力是什麼?”
“您真要建這個電站?”白鳳鳴禁不住大驚失sè,拜託。咱要建兩臺五萬的油頁岩機組,一臺機組供整個北崇都沒問題了……你還建水電?
“電多了不是壞事。可以往外賣,你賣不了。我來賣,”陳太忠毫不猶豫地表態,“海角不買,我賣到天南去,水電成本這麼低,你怕個什麼?”
“我怕你砍了火電,”白鳳鳴雖然是心裡做文章的主兒,但是領導既然提倡暢所yù言,那他就實話實說——起碼這樣一來,他的心裡壓力要小很多,什麼事咱都實打實地說,就少了很多提心吊膽,“其實那個水電就搞不成。”
“為什麼搞不成?”陳太忠是真的不知道里面的關竅。
“因為清陽河再往下,就流進海角了,”白鳳鳴重重地嘆口氣,然後跟班長細細解說。
清陽河是海角和恆北的界線,所以這界河的重要xìng,真的是不言而喻,你恆北想建電站,得問一問海角答應不答應。
然而事情的關鍵,還不僅僅限於此,想建電站,你總得先建水庫吧?但是清陽河的下游是海角,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只要是水庫,一定要承擔防澇抗旱的職能,上游建起水庫,這一旦有個旱情,海角一定會倒黴——沒水庫的話,水就下來了,可是要有了水庫,恆北人就可以把水chōu走。
這個水庫,對海角人就太殘忍了,他們不能答應,而且有了汛情,海角也沒多大便宜可沾,沒錯,水庫是有蓄水防洪的功能,但是水太大的話,一排水……還是排到海角境內了。
所以這個水電站,海角死活不同意建——要建可以,我們海角出資,電也歸海角。
至於你們恆北能得到的,就是天旱的時候,保證你們能從水庫chōu取相應的水資源。
恆北當然不幹了,我們chōu水,需要你們允許嗎?直接從河裡chōu就完了,不稀罕多chōu那一點半點——這不是打腫臉充胖子,他們確實不稀罕。
因為這一段省界,恆北就沒有多少人煙,水chōu多chōu少都無所謂。
這段因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