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過場,還是要有的。
廖大寶很興奮地向領導彙報此事,而且他建議,咱北崇的攤子,不能這麼早地放羊,這個考察事關重大,不到臘月二十九,咱們都得堅持崗位。
嗯,堅持崗位很有必要,陳區長肯定了這一點,他心裡雖然對這個考察很不以為然,但是能借這個一會,整頓一下北崇慵懶的機關作風,他還是很願意借題發揮一下的。
於是他指示,說區政府的大掃除,定在臘月二十八,在此之前大家不得無故曠工。
其實從本質上講,陳太忠並不願意把大家拴在辦公室,因為陳某人本身就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兒,他覺得誰能把自己手邊的事做完,那麼在下一件事來臨之前,就該擁有自由支配時間的權力,這是獎勤罰懶——混日子的主兒,別在哥們兒面前晃悠。
但是既然做了一區之長,做事就不能太有性格,陳區長很想獎勤罰懶,他也認為這會是很得人心的舉措,但是……人在官場,形式主義是必須講的。
一上午就在各種瑣碎的事情中度過了,春節的氣味,越來越濃了……
不過這個氣氛在下午被打破了,中午一點半的時候,朝田來人了,省警察廳派人到北崇分局,調查悅賓樓的槍擊案,這是四海車行進入了省廳的視線。
他們不但調閱了相關的卷宗,還找到了一些目擊證人做調查,大概是三點半的時候,兩個警察甚至來到了區政府,要找徐瑞麟瞭解情況。
徐區長對這樣的要求,真是頗為無奈,兒子的仇他當然想報,但是再一次掀開傷心事,他也異常地惱火,所以不顧對方是省廳的警察,他很乾脆地表示——我知道的,都已經說過了,你們破案不行,一次又一次地掀受害者家屬的傷口,有意思嗎?
我們這也是正當地瞭解情況啊,省廳這二位也有點無奈,你給警察局提供的線索太少了,多想一想嘛,你兒子可能跟什麼人結仇,當時你想不到的,沒準你現在就想到了。
這話是不假,但卻正正地捅到了徐瑞麟的傷口上,因為工作的關係,他認為自己對兒子的教育,真的挺失敗,等想往回扭轉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既然來不及了,他索性放手,打算等兒子惹出來點禍,好好地吃點苦,他再出手撈人,如果這樣還不行,他打算等兒子高中畢業之後,直接送去參軍,希望軍隊那個大熔爐,能把孩子教導過來。
他這麼想自有他的道理,不成想徐波不惹禍則已,一惹禍就惹出了天大的禍來,直接讓白髮人送黑髮人了,他心裡的自責,真的是無以言表。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將收養的一對雙胞胎看得很重,再忙都要要抽空去關心她們,眼下聽到警察說他對兒子瞭解得太少,就直接跟對方吵了起來。
徐區長動怒,這本身就是很罕見的事情,更別說年關將近,大家基本上都沒什麼事兒了,所以有人探頭探腦地關注。
李紅星的狗腿確實勤快,第一時刻,他就將訊息傳給了區長,陳區長聽說此事之後,就走過去了解詳情。
走進徐區長辦公室,只見儒雅的徐區長站在那裡怒視著兩個警察,他個子原本就高大,現在又是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很給人以壓力感。
“怎麼回事?”陳太忠走上前,揹著雙手左右看一看,“有話說話,這是幹什麼?”
“我跟他們沒話可說,”徐區長轉身向門外走去,惱怒之下卻是連陳區長的反應也不在意了,“馬上離開我的辦公室。”
“跟我來,到我的辦公室裡說,”陳太忠也不計較,衝那兩個警察點點頭,轉身走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之後,他問了警察幾句,就明白衝突的原因了,不過他很清楚徐瑞麟的心情,於是不以為然地搖頭,“這個案子,我們在緊張地偵破中,徐區長中年喪子,好不容易才心情平和一點……省廳怎麼想起來過問了?”
“1125槍殺案,可能跟你遭遇的槍擊案有關,”中年警察發話了,“所以我們前來調查。”
“這怎麼可能?”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兇手都不是同一撥,你們不是瞎搗亂嗎?趕緊回朝田,別瞎耽誤工夫了。”
“嫌疑很大,細節我們不便透露,”中年警察不動聲色地回答,“希望北崇區政府,能支援一下省廳的工作。”
“還不夠支援的?我抓住的兇手,你們都帶走了,”陳區長隨意地擺一下手,“而且我聽朱局長說,你們已經撬開口子了,就不要騷擾人家老徐了。”
兩個警察聞言,對視了一眼,然後中年警察才苦笑一聲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