邏輯上分析,這個可能性非常大,雖然聽起來,真的很不靠譜。
這樣的少年英才,如果有機會的話,誰都願意結識一下,牛廳長也不例外,而且他並不認為,今天發生的事情有多麼嚴重——無非是年輕人口角起來,搞了些小動作,關鍵是小陳那邊也沒有損失什麼。
不過陳太忠態度的強硬,也出乎他的意料,兩人雖然沒有直接交流,但是當他表示說,馮華想在大富豪擺酒賠罪的時候,小姜問了一下之後表示,陳太忠的意思,是說直接去衛生廳廳長辦公室談——必須指出的是,現在已經六點出頭了。
可憐的牛廳長,想做個和事老,卻是搞得自己下班也不能走,難免有點小鬱悶。
陳太忠卻是覺得,他已經很給對方面子了,姓馮你調戲人在先,設計我在後,想擺一桌酒就熄了哥們兒的怒火——我呸,你以為你是誰?
六點半的時候,他們一行四人來到了衛生廳,有姜麗質帶路,熟門熟路地來到了廳長辦公室門口,楊穎本來有點躑躅,後來索性心一橫,跟著就過來了。
牛廳長的辦公廳不算小,撇開兩邊串著的房間不提,正中這間有一百多平米,只說沙發就有四組,離辦公桌不遠處,還有兩把圈椅中間夾個茶几,正對著門口。
陳太忠進來的時候,一眼看到一個矮胖的中年人和下午那年輕人坐在圈椅上,見他們走進來,兩人齊齊站起了身,笑著點頭。
這個位置才是牛廳長跟別人對等交流的最正規位置,陳太忠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先衝著牛廳長點點頭,不等對方發話,就轉頭看一眼年輕人,冷著臉發問,“馮華?”
“是我,”馮華笑著點頭,他主動上前伸手,“下午的事情,真是對不住了。”
陳太忠對他伸出的手毫無反應,任由對方僵在那裡,冷笑著發問,“既然知道對不住,怎麼不在門口等著迎接我們,你這是個正確的態度嗎?”
尼瑪……馮華的手還尷尬地懸在那裡,猛地聽到這麼一句,真的是有點受不了,你以為你是誰啊,還要我出去迎接,哥們兒你有點太狂了吧?
不能忍也要忍,他暗暗地告誡自己,事實上他也清楚,對方的要求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馮公子的老爹去什麼地方的時候,級別差一點的人也要出來迎接,而姓陳的身為省委文明辦副主任,最最起碼也是個正處,他馮某人跟人家一比,真的什麼都不是。
於是他嘴角一下,勉力做出個笑容,“我也想出去迎接來的,只是讓牛叔一個人在辦公室,有點失禮……”
你別拿我做幌子行不?牛正鴻聽得真是老大不高興,不過陳太忠的話也有點過於狂妄了——這話是沒有錯,但是當著我這麼個正廳說,那是不太好。
於是他笑著接過話題,“小陳,既然來了,先坐下喝點茶,有話慢慢說,都是很傑出的年輕人……對了,聽說前一陣你受傷了,現在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
他一邊說,一邊向一組沙發走去,遠處站著的一個年輕人聞言走過來,拿起一套茶具,開始洗茶沖茶。
這就是幹部之間的溝通方式,越大的官越是這樣,明明有事要說,先是要扯一堆有的沒的,然後這訊號或者伏筆什麼就此埋下,等說正經事,其實就是一兩句話,甚至可能一句都不說,雙方就已經心領神會了。
陳太忠明白這一套,但是他不想跟著對方的節奏走,所以他不去坐那個沙發,而是就那麼站著,楊穎本來想跟著走過去,見狀猶豫一下,在旁邊就近找個沙發坐下——她可不敢像姜麗質和郭建陽一般,陪陳主任站在那裡。
“多謝牛廳關心,我站著習慣了,”陳主任面無表情地發話,這會兒就坐下,真當我那麼好交待?他側頭看一眼馮華,“我是來聽解釋的,你說吧。”
馮華本來是想跟著牛正鴻過去的,眼見對方連坐都不坐,心知人家不會善罷甘休,索性也站在那裡,“本來不大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我不該聽別人的慫恿,查你們酒駕,我願意作出補償。”
“你這人說話怎麼一點邏輯都沒有?”陳太忠其實聽出來了,對方想表達的是,我被人慫恿了我願意補償,但是他不這麼簡單地看問題,“你的意思是說,你們隨便調戲別人,根本就不是什麼事兒?”
“這是我們不對,”馮華是要多配合有多配合,他走到姜麗質面前,很乾脆地一鞠躬,“雖然大家只是開玩笑,但確實是冒犯了姜小……姜女士,我代表他們向您道歉。”
反正關著門呢,道個歉算多大的事兒?而且他也瞭解了一點這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