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該死。”
“行了,知道該死,那大家抽水吧,”陳太忠輕描淡寫地一揮手,然後轉過頭來,笑著發話,“這農村工作,有時候不能講溫良恭儉讓,得稍微粗暴一點。”
“你這也有點太粗暴了吧?”侯海洋不滿意地皺一皺眉頭,一個小小的正處,當著這麼多副廳的面兒,蠻不講理地呵斥農戶——這泥人還有個火性呢。
“侯廳,這不是您想的那麼回事,”陳太忠笑一笑,又看一眼羅雅平,“羅區長,我考你一下,這個機井裡抽上來的水,大約是在十五度左右,該怎麼處理?”
“最好先找個水池曬水,直接排放,可能會澆死農作物,”羅區長不愧是學者型官員,一聽這個溫度,就明白了不少,“當然,具體情況,還是要具體分析。”
“明白了,”侯廳長也是搞農業出身,“原來這個魚池,是曬水池?”
“沒錯,小趙這片的機井全是這個水溫,這就不是魚塘,”陳太忠點點頭,又看那養魚戶一眼,“他承包的價格,應該是比較低的,但是這個風險,他也要自己承擔……我冤枉你沒有?”
養魚戶猶豫一下,終於重重地嘆口氣,“沒有。”
“所以我說,這並不僅僅是機井的問題,”陳書記有意無意地看一眼周養志——小子你學著點,地氣不是那麼好接的,隨便就抽腫你臉了。
周市長嘴角抽動一下,得,想幫忙,結果幫成倒忙了。
“可是陳書記,我的魚都成魚了啊,”養魚戶壯著膽子發話。
“往黨校、農校的食堂送點,現在都有學生上課,培訓中心和北崇賓館也送點,”陳太忠指一指他,“這麼多領導在,便宜你了……我能理解你賠錢的心情,可是你再敢攔著別人抽水,小心我收拾你。”
“那是,以後不了,”養魚戶訕笑著回答,然後又問一句,“對了,近幾天有雨嗎?”
“差不多得到十號,才能有場雨,”陳太忠丟掉手裡的菸頭,伸腳碾滅,他跟氣象局合作愉快,平常也很注意關心,所以張嘴就能報出來,“不過五天以後的預報,你也不要太當真,只是有可能下。”
“我艹,”那養殖戶略帶一點絕望地罵一句。
“看你那點素質……記住了,抽乾水也不許攔著,”陳太忠又叮囑一聲,轉身招呼大家,“諸位領導,還有什麼問題嗎?”
“等等再走,著急什麼?”侯海洋來了興趣,笑著發話,這起突發事件,讓他對陳太忠的評價再次提高不少——北崇能發展成現在這樣,這傢伙是下了大功夫了啊。
隨便往現場一站,根本不用多瞭解,種種情況就爛熟於心,甚至別人隨口問一句天氣,他都能隨口答得出來,對工作真不是一般的負責任。
很多縣區領導,說到具體環節,都要把相關的負責人叫過來,才能瞭解到精確情況,還美其名曰各司其職,也就是說,領導的工作,就是做好引導和管理,不該在具體事情上花費太多功夫。
這話倒是不能說不對,但是侯海洋一向認為,縣區的領導有個屁事可忙,真能沉下心來做事,大概情況也能摸個差不多——當然,熟悉到小陳這樣,就有點變態了。
至於說陳書記在工作時,態度比較簡單粗暴,這真是無可厚非,基層就流行這一套——那魚戶還爆粗口呢,小陳可不也沒計較?
事實上,這樣的表現,才算真正地融入了基層,簡單直接,但並不仗勢欺人,當然,更關鍵的是群眾買賬——老百姓不認可,那說啥也白搭。
所以侯廳長就蹲在田間地頭,跟在場的群眾聊了起來,其他領導的感覺,跟他也差不多,哪怕是被打臉的周養志,也不得不承認,陳太忠在北崇下的功夫,真的太紮實了。
聊了一陣之後,小趙鄉的黨政領導聞聽訊息,紛紛趕到,侯海洋卻是站起身來,“鄉里幹部來協調了,看來咱們可以走了,是吧……小陳?”
“嗯,”陳太忠點點頭,心說老侯你要搶鏡頭,也用不著這樣吧?
殊不知,侯海洋此舉,還有些別的意思,上了金龍車之後,他出聲發問,“陳書記,你們這裡有豐富的冷水資源,有沒有想過養冷水魚?”
“這個暫時不考慮,”陳太忠搖搖頭,“娃娃魚就是要冷水的,等這個產業成熟了,才會考慮其他低端的冷水養殖產業。”
(提了個問題,這麼多熱心朋友回帖,很多都是很長的帖子,風笑真的很感動,謝謝你們了,先停止鍛鍊下肢,暫時不考慮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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