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碰到的四個人裡,那年輕男人是夏局長的司機,梁鳳鳴跟此人也打過一些交道,於是得知事情的起因,更知道當時陳太忠對夏老闆很不客氣。
面對夏言冰的指示,梁局長真的為難,他來鳳凰時間不長也差不多倆月了,對陳太忠的能力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這傢伙根本就是鳳凰市的一霸,政府中最大的毒瘤。
他非常明白,自己招惹不起陳太忠,趙茂斌的下場可為前車之鑑,但是領導的話又不能不聽,這個問題該怎麼處理真的很棘手,一個是地頭蛇一個是自家的米飯班主,不管是得罪誰,後果都很嚴重。
於是梁局長琢磨一下,就想跟陳太忠訂個攻守同盟——有時候可能會適當地為難你一下,不過我會讓人提前通知你的。
當然,這件事是不合適張揚的,要不然傳到夏局長耳朵裡,那就是陽奉陰違了,這種犯忌諱的事兒怎麼敢大膽地去做?
“反正陳主任你你明白就行了,我也是身不由己,“梁鳳鳴身高體壯,好大的一條漢子,只是他說話細聲細氣,又加一臉的苦笑,給人的感覺是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千萬不要把帳記在我頭。”
“夏言冰的意思?”陳太忠若有所思地笑一笑,接著點點頭舉起酒杯,“行,梁局長既然提前打招呼了,那就是冤有頭債有主,不會算在你身,我陳某人說話做事一向講究,也喜歡講究人……來,幹一個,為咱們訂立的攻守同盟。”
“那就謝謝陳主任了,理解萬歲,“梁局長見這廝不像傳說中的那麼難說話,一時心裡大定,舉起杯伸長胳膊碰一下一飲而盡,由於桌子有點大,屁股都欠得離了座位,諂媚中不失豪爽,再配他細細的聲音,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
說是這麼說,可是陳太忠已不再是官場初哥,心裡多少還是要抱一點警惕,這年頭誰要真的傻到徹底相信別人,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孫記也來碰一個……你怎麼半夭不夾菜?”
“我最近有點那個……浮腫,”孫小金也趕緊舉起酒杯一笑,“要注意營養均衡。”
吃飽喝足之後,陳太忠開車載著孫小金離開,孫記是有配車的,不過兩個人赴宴開兩輛車實在太過不便了,偶爾蹭一蹭同事的車坐,還有助於增進感情不是?
“你覺得梁鳳鳴這話,有幾分真實性?”陳太忠在車很隨意地發問了。
“他愛人跟我愛人是同學,我早就聽說過,他這人做事比較穩重,“孫小金終於翻出底牌。“不過以前人家是電業局正處,有點高攀,呵呵。”
“電業局就很大?”陳太忠不屑地撇一撇嘴,“將來別的單位求咱們的時候多了,老孫你走著看。”
“對了陳主任,我問他了,關於咱們的福利,是不是電業局在使壞,”孫小金一本正經地解釋,“他說電力系統差不多點的單位,年底的福利超過咱們一倍還多,還有雙倍工資。”
“雙倍工資……這個咱們回頭也搞,“陳太忠對這個現象也略略知情,那大多是效益好的企業,在每年的六月和十二月發雙倍的工資,別人發得,科委發不得嗎?
不過下一刻,他又轉移了注意力,夏言冰這麼咄咄逼人,哥們兒也不能就這麼任人敲打,得反擊——嗯,就用這個年底的福利好了。
在別人看來,陳太忠這個點子或許是過於異想天開了,電業局的福利好是人家賺錢多,憑什麼拿這個說事?但是陳太忠自己不這麼認為,他可是知道,省電業局是連年虧損的單位。
電力系統主業是兩大塊,電廠和電網,夭南現在的狀況是電廠虧損,電網更虧損,電廠發電成本和賣得出去賣不出去姑且不說,只說電網的基礎建設,全是國家投資,眼下別說收回投資,有的地方每年賣的電還不夠維持執行,這應該叫虧損?
連年虧損的單位有高福利,大家擠破頭想進去謀個職位,不得不說是比較奇怪的現象,反正就是那麼回事,有人追查這就是責任,沒人追查也就那麼回事了。
想到這個,陳太忠越發地覺得冤枉了,我的科委盈利很多,結果搞點福利被人歪嘴,反倒是連年虧損的電業局亂髮錢物,倒是沒人覺得不正常,這也太古怪了一點?
不過,他也沒想著把事情弄大,他心裡非常清楚,電力系統這一攤水實在太深了,折騰夏言冰一個人不要緊,要是想對著這個系統的利益分配方式下手,估計蒙老大也沒那個膽子——這裡涉及的人和事實在太多了,黃老的孫女婿都跑來要專案呢。
噁心噁心人就是了,這是他的目標,當然,若是能借此將姓夏的斬落馬下,那就更好了,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