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莉是記者,而隨遇而安……是時評家。
所以,若論抨擊時弊的話,劉記者的長處在於真實,而那位的長處則是在於犀利,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夾帶私貨,而大家看他文章想看的,也就是私貨。
哪怕隨遇而安在抨擊中,引用了個把不是特別靠譜的例子,大家也都能理解,老隨畢竟不是記者嘛,總是要選擇對自己觀點有用的素材,而劉記者敢這麼搞的話,那就是自毀前程——我說,你只是球員,不是裁判哈,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行了。
所以,此事須得隨遇而安來做,陳太忠琢磨一下,覺得自己的邏輯沒有什麼問題,於是抬個電話。
2369章算計於兩難之間(下)
隨遇而安不知道跟誰在一起,說話舌頭也有點短了,不過聽得出來,他還是想盡量地表示出一些熱情來的,“是陳……陳主任啊,有事情嗎?請指……指……那個示。”
我怎麼感覺著,你這是大便之後,請我給你送紙呢?陳太忠聽得有點膩歪,“老隨你這是喝了多少?下午醒來了,給我打電話,給你點素材,晚了可就不好用了啊。”
這是實話,梁靚剛才也在現場,《今日素波》對這種發生在身邊的事情格外上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晚上的節目是會上的,隨遇而安要是明天一早能上了《素波晚報》也就算了,一旦上不了,後天再上,可就是有炒冷飯的嫌疑了。
“您在哪兒呢?我現……現在就過去,”隨遇而安一聽,精神登時就是為之一振,在他心裡,陳主任可不是個一般的人,提供來的訊息,值得高度重視。
事實上,一開始他對陳太忠並沒有什麼好印象,在他的眼裡,這位就是時下年輕幹部囂張跋扈、不知自愛的典型,在他的文章中,屬於那種應該被批判的物件。
但是,既然搭上了陳主任的線兒,他就願意更加客觀地審視一下此人,結果審視的結論,令他大吃一驚:合著陳主任不但能力超強,也是當代的道德楷模,眼裡揉不得半點沙子——就連劉曉莉被精神病,都是這年輕的副主任出手搭救的。
當然,小陳也有一些被人詬病的地方,那就是一些瑕疵了,比如說,有人背後議論,說此人的私生活有點……那個啥,不過這世間事,要辯證地看——誰不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
隨遇而安是兩點鐘過來的,湯麗萍已經搶著把單買了,陳太忠經過上午一事,覺得這女娃娃做事實在很上心,說不得丟四張面值五百的卡給她,“盛世的購物卡,還有差不多半年期限,隨便買點東西。”
這種東西,他身邊實在太多了,有閒的時候,他丟給劉望男或者任嬌,那倆直接就九折或者八折變現了——陳某人吃喝用的東西,根本不愁,哪裡還用得著去超市?
湯麗萍也知道,這就是兩人之間的差異,略略推脫一下,就收了起來,不多時,隨遇而安就趕了過來。
“裸官?這個題材不錯,”他聽說事情原委之後,重重地點點頭,這時候他的酒意已經消去了不少,不得不說,一旦進入工作狀態,他的反應還是很敏銳的。
“正好充實我現在搞的這個系列評論,”他如此分析,“這劃到精神文明建設裡都有點勉強,說得準確一點,這是組織原則問題。”
“組織上的,才最致命的,”陳太忠深以為然,他苦笑著點點頭,“說輕一點是監督機制不利,說重一點就算瀆職也不為過”
“這本來就是瀆職,”隨遇而安年紀不小了,反倒還有點老憤青的意思,“組織部門是幹什麼吃的,紀檢委是幹什麼吃的,信訪辦是幹什麼吃的?”
陳太忠笑一笑,也不說話,對這樣的評論,他心裡多少有一點不以為然,陳某人現在的屁股,已經不像以前一般親民了——老隨你說的都沒錯,但是這些部門不是國安,沒有大規模私下調查干部的權力啊。
當然,他還是認可這個指責的,這種苗頭不是今天才有的,想一想在法國馬賽遇到的楊秀秀——那次蒙勇差點栽了,就可以知道,在經濟相對發達的地方,這種苗頭早就出現了,說是蔚然成風也不為過。
畢竟支光明那些人在談及此事時,是用一種很淡然的口氣談的,沒有任何的驚訝,純粹就是酒桌上扯八卦的意思。
相關部門對這種現象重視不夠,警惕性也不夠,更沒有提出相關的應對措施,這確實是有不作為的嫌疑——不可能沒有人注意到這種新的動向。
看他有一點訕訕,湯麗萍出聲打岔,“隨遇而安老師,太忠哥目前想做的,就是抓精神文明建設,其他事情,他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