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行啊小陳,這警察局辦案……都要先請示你了?”
“那是因為,我身後站著馬主任,您是我堅實的後盾,”陳太忠正色回答,神情異常肅穆。
“撲哧”一聲,張璘笑出了聲,她的笑點,真的低了一點,“我說小陳,大家好好說話行不行,你別學成你們馬主任這樣,說十句話,都聽不出來哪句是真的。”
“嘿,”馬勉笑出了聲,他也受不了啦,別人的風涼話他受得了,但是自家枕邊人都這麼說了,他要是再矯情,那就是有憋著壞水兒害人的心思了。
“我說,市紀檢委那兒,你沒問題吧?”他關切地發問,憑良心說,他也不希望單位的事情,在別處受阻,“賀栓民那傢伙,也算自成體系,未必肯買你老市長的賬……老段他,畢竟是才到素波不久。”
“嗯,這沒什麼問題,”陳太忠點點頭,他哪裡會把“小小的”素波市紀檢委書記放在眼裡?甚至,他連因果都懶得分說,“我還讓人搞了一個時評……隨遇而安,您知道的。”
“那傢伙?”馬主任聽得就是眉頭一皺,按說他是宣教口的,最不怕的就該是這種才對。但是這年頭,要講究具體事務具體對待,這個隨遇而安,在天南新聞媒體上,也算得上一等一的刺頭了。
當然,純論破壞力的話,他未必趕得上劉曉莉,但是,正如前文分析的那樣,兩人各有所長,劉曉莉的長處在於揭露,而老隨的長處在於犀利的分析——眼下這二位,算得上天南紙媒系統的兩朵奇葩了。
想招安隨遇而安的人,很有一些,不是自今日始的——這支筆確實鋒利得緊,但是招安者只是忌憚其破壞力,就說你不怎麼怎麼寫文章的話,就能得到如何如何的待遇。
老隨最看重的,是自己的社會影響力,這才是他安身立命的飯碗,你不讓我報道某些東西……可以,但是,你能告訴我,我能報道什麼東西嗎?
我的一家老小,也是要吃飯的啊,你讓我在某一方面閉嘴,這很正常。但是。你指點得出來我下一步該重點琢磨的方向嗎?
而這一點,恰恰是陳太忠的長處所在,老話說死了,救急不救貧,救貧的話,就是堵住隨遇而安的嘴罷了,而要說救急,那就是堵住對方的嘴的同時,給人家引道一條新的生路出來。
所以,對於小陳不怎麼在意的隨遇而安,馬主任還是頗為忌憚的,“這個人做事,自由主義的傾向有點嚴重,小陳你最好注意控制一下,他跟別人不一樣,對咱們整個系統比較熟悉,破壞力也比一般人大。”
“正是因為清楚,所以他不敢亂來,”陳太忠微微一笑,也沒解釋再多,不過,這樣的解釋也就足夠了——唯有知道體制力量的主兒,才有會發自內心的敬畏之情。
你這麼有把握嗎?馬勉見狀,還真有點不服氣了,不過就在他欲出聲的時候,對方的手機響了。
這個電話是張沛林打來的,也不知道是他工作做得好,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反正張馨表示了,上谷市那裡有點偏,那個分公司的經理——做不做罷。
這是一道大多數人都不會做錯的選擇題,不過張馨能做出如此選擇,也只能說她是志在逍遙了,女人嘛,有時候貪圖享受沒啥遠見,這也是能理解的。
然而,除了上谷分公司的經理,張沛林手裡也真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安置她的位置了,為了不讓某人心生芥蒂,他也只能想辦法跟那廝坐一坐,擺事實講道理了。
陳太忠還真有點惱火老張這黏黏糊糊的勁兒,不過人家這好歹也是一種示意,他完全無視的話,也不是做人的道理,於是微微一笑,向馬主任請示,“有個朋友對我有點誤會,我得過去澄清一下……”
官場裡衡量跟領導的關係,有一個很重要的指標,那就是請假的理由,你要說有什麼突發事件了,或者有什麼公事請假,固然可能不會得罪領導,但是證明你跟領導也就是泛泛的交際——你不得不找個比較合適的藉口來搪塞。
這是有距離感的表現,正經是陳太忠這樣,連理由都說不完整,還明確地表示了是私事,某些時候反倒能拉近彼此的距離,對於這一點,大家只能說:同人不同命。
2371章游泳
陳太忠從馬勉家出來就八點了,張沛林也吃過了飯,要說找個地方洗個腳什麼的,身邊還有張馨,琢磨來琢磨去,他索性提議大家去游泳好了。
而且,他提議的地方,陳太忠也是有所耳聞,居然是凱利大酒店的游泳館,一聽這個地名,某人禁不住想起自己“被游泳”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