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主任想來想去,就又跑到東臨水來了,老村長一進村,村裡登時就雞飛狗跳了起來。
李凡丁已經回來了,不過村長一職已經被免了,關進看守所住了半個月,丟了挖機的白傑原本還不想放過他,怎奈紅山區已經換領導了,王書記懶得鳥他,現在剛上任的領導叫李凡是,是李凡丁的堂弟,三十出頭的一個黑大漢。
新的李村長,跟陳主任也認識,當年修路的時候,李凡是也上陣掙錢了,而他同時還在白鳳鄉開個小飯店,給李凡丁送過菜蛋米麵,當時的助理村長卻是不認這筆賬,不但沒給錢,村裡分攤土地佔用費的時候,也沒給他。
一句話,他跟陳太忠有點恩怨難明,但光是就事論事的話,其實也很容易放下這點往事,陳太忠和老支書在村裡轉一轉,現東臨水的生活確實改善了一些一十這一點上,呂強的凡爾丁水泥廠功不可沒,呂總在這裡招了二十多號人,其他人農閒時也有零工可打。
轉了一陣之後,就有那膽大嘴潑的婦人家問陳村長,常寡婦一家在城裡過得咋樣,一旁又有小媳婦小丫頭臉紅紅地看著年輕的正處待遇一一昔年的村長,現在都跟區長一個級別了呢。
陳太忠當初也是跟這些人打過交道的,倒是沒在意,不過,隨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猶豫一下,還是讓老書記帶著自己往山腳走了。
蒙曉豔這次來,找了六輛大轎子車,還有三輛拉樹苗的卡車,這次活動,學校裡也籌出了五千塊錢,按說這麼多人和錢栽一百棵樹「成本實在太高了,不過這活動重在參與和教育,那是不能用錢來衡量的。
張書記和李村長在山腳下支了兩張桌子,上 面放點茶水啥的,陪著蒙校長等幾個人嘮嗑,山上,學生和老師們正在熱火朝天地扛樹苗栽樹,四 面還有幾個身強力壯的男老師,陪著村民在到處走動觀察情況。
李村長也是個識得分寸的主兒,這女校長可是蒙藝的侄女兒來的,再怎麼招呼都不為過,而且若不是人家想來搞活動,估計這輩子,他也沒有結識這樣的貴人的機會。
不成想他在這邊招呼貴人,一轉眼村裡又走過個貴人來,張衡自認曾經是陳太忠的領導,倒是沒表現得太過恭敬,李凡丁則不同了「隔著老遠就迎了上去,嘴裡還嚷嚷著“老村長回來了?你咋不提前打個招呼呢?“隨便過來看看”陳太忠衝他點點頭,轉頭看向張衡“呵呵,老鄉長也在,看來蒙校長這次,是有點興師動眾了。”“早知道你要來,我就不來了”張書記微微一笑,伸手同他相握,想當年還是我的兵,現在也就三年的 工夫,我就-只能仰望 了,老鄉長我臊得慌。
“老鄉長你是厚積薄,不進步則已,十進步肯定驚人”陳太忠笑眯眯地跟他胡說兩句,心裡有點膩歪這種官場套話,就走上山看學生們栽樹。
這山基本上都是石頭山,也沒啥土,可是既然鄉 裡給錢了,村裡動人工來,連鑿帶 挖搞幾個坑,問題也不是很大,尤其撿那地勢相對平坦的地方鑿坑,也利於樹木存活。
學生們四五個一組,抬著樹苗往上走,樹苗倒是不大,但是下面包著沉甸甸的泥土,將樹苗抬到挖好的坑處,一旁有人指點,這樹苗該怎麼放,放好之後,又該如何踩實泥土,一幫學生們大多都是城裡孩子,玩得不亦樂乎。
踩實土之後,就要澆水了,由於這樹坑挖得比較集中,小三百號學生和老師熙熙攘攘的,從山腳打上來的水潑灑得到處都是,搞得地上泥呼呼的粘膩異常。
有那不少學生愛乾淨或者懶,勞動了不一會兒就站在一邊聊天,還有學生拿了帶來的零食吃,陳太忠也不管,只是笑眯眯地在山上轉悠一一學生就是單 純啊。
大約十一點半左右,大家才說要收工了,不成想遠遠地跑來西個人“李村長,不好了,咱們的人要給學生娃運水,讓西鳳村的欺負了 !”
現在是春旱時期,東臨水的水也不多,不過鄉 裡既然給錢讓挑水,李凡是就找了兩輛水車往山腳下一個石窪裡注水,反正是澆樹又不是人喝的,渾濁一點無所謂了。
然而這學生們連打帶鬧的,浪費了不少,又有學生沒命地往死裡澆水,事先準備好的水就有點不夠了,於是李村長吩咐水車,再去運兩車回來。
按說兩車水實在不是個啥事兒,但是由於他們扒開了限量供應的水渠,這問題就大了,事實上,東臨水村也是借這個機會,把水多往村裡放一點。
東臨水沿河長度就是一公里多一點,而這太忠庫是在東臨水的上游半公里,在水最深的地方開的口子,他們要是一用水,偏上游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