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邀請他進屋坐坐,趙局長眼裡哪裡有這個姓文的?說不得就要拿腔捏調一下,體現一下自己的氣勢。
誰想,這陳太忠居然在屋裡!這一刻,趙局長又有點坐蠟了,不過他的表情轉換得極快,諂媚的笑容馬上浮現在臉上,“我是來找您說說服務公司的稅種的事情地。”
“這事兒我不清楚,”陳太忠勉強擠出個笑臉給對方,“稅種這些事情,並不歸我管……你還有別的事兒嗎?”
他對趙局長有成見,不過這成見若有若無的,並不足以讓他做出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來憑丫也配?區區的一個地稅局局長而已,不值得重視。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並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不滿,而他這副“心懷芥蒂”的樣子,看到趙局長眼裡。那是要多可怕有多可怕了。
“最近科委地大單挺多的,比如說銀行地一系列單子,”趙永剛小心翼翼地看著陳太忠,“這個……我想光是其他服務業地發票,有時候會不會影響咱們的業務拓展?”
“這個倒是,”文海聽得連連點頭。他剛拿下素波中行和工行地單子,對方對這幾百萬地單子,居然是“其他服務業”的發票頗有點微詞,大意是說不好下賬之類的云云。
“不過,增值稅發票是國稅的事兒吧?”文主任側頭看看趙永剛,眼中有濃濃的異色,你不是地稅局的局長嗎?
“這個就是我找陳主任的原因了,”趙局長不以為意地笑笑,熱切地看著陳太忠。“陳主任,咱進你辦公室談吧?”
看著兩人又走進陳太忠的副主任辦公室,文海想跟著進去。誰想趙局長回頭看看,順手把門關上了,那意思很明顯:我倆談的事兒,你不合適聽到!
靠,不過就是個地稅局長嘛,得瑟什麼?文主任覺得有點受傷,悻悻地轉頭走進自己地辦公室。
“是這樣,要是有人提出衝抵的話,我能搞到便宜的增值稅發票。”等兩人坐定之後,趙永剛提出了建議,“交一兩個稅點就成了,零售業地發票,我這兒也能搞到一些低於稅點的。”
這就是趙局長來找陳太忠的本意,他本就是管稅務的,搞這些發票當然是簡單至極,先不要說增值稅之類的,只說其他服務業的發票。走正規渠道的話,要交五個點的稅,以科委給天涯省高管局開的發票為例,六十萬就要交三萬地稅如果不是套開的話。
可是,要是從他這裡隨便搞幾張發票,隨便拿出個三兩千打點一下辦事的人就行了,至於你開多少,別人才懶得管你!
省出的錢,你陳太忠想幹什麼不行?
當然。這些都是見不得光的東西。雖然大家都知道是這麼回事,但是從他這地稅局局長嘴裡說出來。還是有點不合適,不過,這不是他被陳主任嚇到了嗎?
遺憾的是,趙局長的一番好心,又被陳太忠誤會了,他上下打量一下趙永剛,心說咱倆又不熟,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難道說……你小子想引得我犯錯誤?
交淺言深,帶來類似的疑惑,簡直是必然的事情,陳太忠原本就看此人不順眼,心裡既然提防上了,少不得面無表情地搖搖頭,“這個……也沒多少錢,算了吧,我不搞這個。”
“我這可是一番好意啊,”趙永剛看他這表情,心裡登時就是“咯噔”一下,這誤會豈不是越來越大了?
“我知道,趙局長是一番好意,”陳太忠點點頭,嘴角卻是泛起一絲冷笑,心說我管你是不是好意呢?反正這麼低階地挖坑手段,你是不要指望我跳進去,“可是,你們稅務局不是有稅收任務的嗎?”
“那任務是對別人的,”趙永剛苦笑一聲,心裡這份鬱悶就不用提了,再怎麼大的任務,能影響到咱們這種級別的幹部嗎?很明顯,對方這麼說,是對自己的戒心越發地重了。
“這兩天,紀檢委正找我們梁主任談話呢,”陳太忠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不過這是必要的手續,我們都相信梁主任的黨性和原則。”
這話是什麼意思?趙永剛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麼事不太對勁。
“科委再也經不起折騰了,”陳太忠也不看他,自顧自地在那裡說話,“素波科委的方休被雙規了,但是類似地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在鳳凰科委……我地話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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