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跟雷蕾的關係,這大抵是由於身份的緣故——沈正斌是省人民醫院院長,但是同時,他還兼著衛生廳的副廳長。
“沈彤啊,她最近不太好,她的男朋友顧銓沉迷賭博,欠了一屁股債,被人抓到緬甸蹲水牢了……十一的婚禮肯定也黃了,”果然是手帕交,田甜知道的內幕不少,她笑著打趣他,“你不會有興趣扮一下新郎官吧?”
“我有點事情,想聯絡一下她老爸沈正斌,”陳太忠咳嗽一聲,按說他有直接打電話給沈院長的能力,然而他不得不考慮的是,沈院長跟朱秉松交稱莫逆。
老沈當初差一點就被朱秉松連累了,總算還好,他在省人民醫院從副院長到院長,足足幹了十幾年,在老幹部中積攢下了相當的人脈,大家也就懶得動他。
“找沈正斌?”田甜奇怪地重複一遍,“你找她什麼事兒,沒準我能幫你問一問。”
當她聽明白事情原委之後,苦笑一聲,“這個事兒,找沈正斌未必方便,你最好是有了證據,那就方便多了……”
原來,龔亮找的這個門路,是真的不那麼好走通的——四大醫院的牌子在那裡擺著呢,別說做鑑定了,籤個字都要負責任的。
不好走通的門路,這傢伙走通了,哪怕這件事捅到沈正斌那裡,沈院長明知道里面有貓膩,那也必須要問一句,有證據沒有?他必須維護醫院的形象——這可是砸牌子的事情。
“證據……肯定有證據,那傢伙保外就醫之後,不敢回鳳凰,那就證明他的病是假的,”陳太忠的推斷有點不講理,但邏輯上是正確的,那廝真要病了,他陳某人再是五毒書記,犯得著跟一個肝功能衰竭的傢伙叫真嗎?
當然,這只是推斷,當不得真,於是他有點苦惱,“真憑實據我還真沒有,主要是時間太緊,要不然我肯定挖出來那些證據。”
陳太忠確實是這麼認為的,時間緊張——張匯甩了一記響亮的耳光給他,他若不能第一時間做出報復,就算以後再找回場子,那都是大掉面子的事兒。
陳某人的自尊心極強,將面子看得格外地大,仙人讓凡人掃了面子,那成什麼了?
“哈,那也有變通方式啊,”田甜在電話那邊笑,“你就忘了,你現在在什麼單位了?別的不行,造一造輿論總是可以的吧,比如說……去找劉曉莉?”
田主播每天接觸的都是媒體,這想法真是張嘴就來,陳太忠卻是聽得恍然大悟,“哦,我倒是把這個忘了……你還在小區嗎?在的話,把電話給望男……”
劉望男得了他的授意,開始忙碌了,陳主任卻是透過小董,查證一下龔亮保外就醫,是否是實情——這件事要從龔亮身上做文章,就要把情況落實到位。
小董的訊息渠道也很快,還不到中午,他就將情況落實清楚了,甚至他搞清楚了龔亮大致是透過哪一條線,從而保外就醫的。
擱在往日,陳太忠就順著這條線查下去了,不過他現在沒時間,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反正他已經做好了安排。
大概是下午四點左右,鳳凰市那邊傳來訊息,有個女人投水自盡,被路過的好心人救起,送進了醫院,好心人在墊付了急救費用之後,悄然消失。
當然,這好心人不過是個托兒,倒不是怕碰到“x老太”這種訛人的主兒,而女人自殺之前,在岸邊留了遺書,控訴這個社會的不公正。
原來這女人便是龔亮一案的受害者,她在“無意間”聽說,龔亮居然被保外就醫,不日將回到金烏,一時間就萬念俱灰了,她不但害怕打擊報復,更怕自己昔日被人那啥的事情,再次炒起來,所以就選擇了以死抗爭。
這東西其實有點經不起推敲,要死的話,她兩年前就該自殺了,不過話在人說,她要說自己咬牙撐著,要看那些歹徒遭報……這個解釋也算合理吧?
其實劉思維才最清楚,這女人捨不得死,她又不會游泳,就跳河這麼一下,還是他砸出了一萬塊錢,女人才心動的,並且再三叮囑,“一定要及時救我啊。”
劉望男操作的,就是此事,她是劉思維的堂妹,又是他的老闆,安排此事最為合適,尤其是她跟十七這些人也熟,安排個人“見義勇為”然後消失啥的,真是小兒科了。
反正,鳳凰是陳太忠的大本營,做點什麼,都是太方便了,像醫院那裡,假病歷偽造一下也簡單,就說這女人搶救得異常艱難,好懸沒救過來。
這件事雖然有針對性,但是大家並不怕造假,具備完全民事能力的人想要自殺,而且人家願意多出錢,病歷寫得重點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