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帶了副字的稱呼,其中不乏像“鄭副主任”“富副書記”之類的稱呼,隱隱有蔚然成風的趨勢。
所以王毅單的稱呼,並沒有任何問題,而且口氣也有了微妙的變化,張匯聽得心裡微微一鬆,“嗯,材料都在手邊呢,那我就在辦公室等你了。”
放下電話之後,他又長吁一口氣,讓略略激動的心情微微平靜一下,不管怎麼說,小王的這幾句話,將他被陳太忠激起的怒火,撫平得七七八八了——很顯然,這是杜老闆見熱點訪談的折騰勁兒下去了,口風開始鬆了。
這一刻,他深切地理解了一句話,只有失去過,才會真正懂得珍惜……老闆的寵信,何嘗不是如此呢?
然而,他若是知道王毅單的真實想法,那可真要收起這份慶幸了,王處長來拿資料,可不是得了杜毅的授意,而是他聽說,陳太忠上門找張匯去了。
王毅單絕無看張匯笑話的心思——雖然兩個高度重疊的位置,極有可能催生這種可能性,其實,他只是得了老闆的授意,要關注張匯的動向,並且及時彙報,杜老闆甚至說了,你說張匯什麼我都不會計較。
王處長高度關注了,於是,在陳太忠還從張匯辦公室沒出來的時候,他就得到訊息了,其他事兒也就算了,但是姓陳的都上門了,他要不搞清楚這件事,那真的是愧對老闆的信任。
王毅單磨蹭了一陣,又安排別人幫自己接待一下,就找張匯去了,他沒去請示杜毅——沒搞清楚事情的性質之前,貿然跟老闆請示,也是不夠沉穩,一省的書記,每天多少事兒呢,他這秘書的存在,是為了協助領導工作,而不是給領導添亂。
然而,在去之前,王處長就打定主意了,我是去幫副秘書長拿材料,不主動談別的,不過,張匯若不跟我說陳太忠來過,那麼我回來之後必然會彙報領導——事有蹊蹺嘛。
所以去了張匯辦公室之後,王毅單有板有眼地跟副秘書長聊了兩句,拿了那些材料就想走人,倒是張匯沉不住氣了,他要將陳太忠在自己辦公室裡撒野的事情說一說。
“……他不經允許就闖進我的辦公室不說,甚至極不光彩地,用我的性命威脅我,”張匯冷笑,他跟陳某人交談的話,實在沒辦法細說,姓陳的不當自己是處級幹部,張某人可還要講個正廳的氣度呢,
說到最後,他輕輕一拍桌子,“真的是無法無天。”
其實,這種變通的話出自他的嘴,都有點過分,不過若是不如此,也顯不出陳太忠的囂張跋扈,他這也是委婉的自辯——老闆,不是我做事過分,實在是姓陳的屢屢欺人太甚啊。
王毅單聽到這話,都有點微微地愕然,他跟張匯的關係一度很近,但是那種近跟朋友之間的近,是截然不同的,以兩人的關係,這話不該說的。
“是有些不成體統,”王處長點點頭,他年紀雖輕,說話做事卻是有了幾分沉穩,等閒不肯將話說死,“我個人認為,他可能是想激怒你。”
這個我當然想得到,張匯點點頭,姓陳的八成是黔驢技窮了,才想起這麼一招來,試圖透過擾亂自己的心思,獲得一些機會,“我不會吃他這一套,不過這個人……囂張慣了,極度膨脹之下,也難說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這麼說,聽起來就有託付的意思了——萬一我出什麼意外,小王你要記得,我跟你說過些什麼。
可是王毅單聽得卻明白,張匯是想透過自己的嘴,將他遭遇到的“野蠻對待”和處境的“危險”,轉述給杜老闆——這還是變通的自辯啊。
不過,不管怎麼說,既然張副秘書長主動談了他跟陳太忠的交鋒,王處長也就熄了馬上將事態彙報給老闆的念頭——知道的,說我願意幫你傳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得了你什麼好處,在替你向老闆求情呢。
等個合適的機會再說,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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