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有人捅捅他,捅人的這位,向陳太忠的林肯車努努嘴,“喏,車頭有個瘦瘦的田字……”
他是說林肯車的標誌呢,老的這位登時就反應過來了,激動地看著陳太忠,“您……您是陳科長?”
是我,你也不用這麼激動啊,陳太忠皺皺雙眉,待理不待理地點點頭,“沒錯,有什麼話你說。”
“陳科長,求您給我們做主啊,”聽到他承認了,呼啦一下,五個民工全跪在地上了,絲毫不管地上的積水。
嘖,陳太忠心裡登時就麻煩得不行了,他嘆口氣搖搖頭,“這個……我說,有什麼話起來說,別人看見,還以為我怎麼欺負你們了!”
敢情,這幫民工,跟陶家兄弟的施工隊沒關,不過,這幾人都是曲陽區的,前兩天聽說,十中的蒙校長出頭,幫自己的老鄉要回來了工資,心裡就是一動。
沒錯,他們的工資也被拖欠了,心想著天底下既然有這樣的好人,那咱也得去求求啊,都快年關了,拿不到工資,怎麼回家啊?
說不得,他們就要打聽一下蒙曉豔的長相和麵部特徵,然後來學校門口,百無聊賴地等著救星的出現。
當然,他們也清楚,蒙校長出頭是因為受了陶家兄弟的氣,所以,在傳言中,那個很能打的陳科長,開的車前面有個“田”字,他們也是知道的。
這些人七嘴八舌地說了半天,陳太忠才搞明白了狀況,一時間有點哭笑不得,“我說,蒙校長欠你們的啊?你們知道不知道,蒙校長可是個大姑娘家,你們一幫大老爺們兒纏著她,沒覺得不合適?”
“我們不知道陳科長是哪個單位的啊,”四十多歲的那位使勁兒地賠著笑臉,“呵呵,我們老鄉都說了,主持正義,還是要找您才成,而且……我們都是遠遠地跟著蒙校長,只想求她可憐可憐,沒敢做什麼啊。”
我靠,這都是哪兒跟哪兒的事兒啊?陳太忠心裡登時就麻煩得不行了,哥們兒百年不遇地發發善心做做好事,這就……這就被人訛上了?“我不管你們做了什麼沒有,”他的心,終究還是很硬,臉一繃就發話了,“我只想警告你們,你們要再糾纏蒙校長,小心我全把你們抓起來,我生你們了還是養你們了?要幫你們討工資?”
他想明白了,這件事真不能管,前車之鑑就在眼前擺著呢,一旦管了,自己這“民工救星”的名頭傳出去之後,只怕會有更多的民工找上門來,哥們兒是招商辦的,不是勞動局的。
說完,他轉身向林肯車走去,卻不防身後四五條胳膊伸過來,拽住了他的褲腳,一幫民工又跪了下來,還有人放聲大哭了起來,“陳科長,求您發發善心吧……”
敢拽哥們兒褲腳,我踹你!陳太忠抬腿就要發力,只是他沒想到,人家知道他厲害,又是存心相求,根本都不敢拽他的腿,只敢拽褲腳。
而且,這幫人還都是吃力氣飯的,雖然凍了個半死,手上卻是頗有把子力氣,於是,陳某人一抬腳,就是“嘶!、”一陣亂響。
人,他是踢出去了,不過,他的褲子也被扯爛了,四十多歲那位被他踢出了兩米多遠,手上兀自還拎著一小塊布條。
我靠!陳太忠登時大怒,哥們兒這褲子好幾千塊呢,媽逼的你們的工資加起來,買得起嗎?
他腿一抬,本待再踹幾腳解解氣,可看到幾個人在地上衣衫襤褸、悽慘落魄的樣子,終於恨恨地吐口唾沫,“我靠,便宜你們了,哥們兒是怕髒了鞋!”
說完他轉身就走不走怎麼辦?讓人家賠褲子,他們賠得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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