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正陽是陰平採礦點的員工,而且還是共青團委臨河鋁廠陰平分公司的書記,大小還算得上個幹部。
他是接了張大慶的電話之後,才打的這個恐嚇電話,是的,當張大慶在業務二科的門口看到鐵秘書和馬副廠長之後,就知道大勢已去,二話不說揚長而去。
他這邊才離開,時隔不久,鋁廠那邊就傳來了訊息,厂部的“招標與採購辦公室”,正在商討將鋁礬土採購規範化與標準化的可能性。
辦公室其實只負責政策制定,具體實施還是要透過下屬各個部門來完成,按說這種吹風性質的玩意兒,不需要太在意的,可是張永慶張副總一聽,就明白,範如霜跟陳太忠已經達成默契了。
心灰意冷之下,他也不多想了,不過,想到弟弟在陰平那裡還有點勢力,也有點利益,還是讓人打了一個電話給張大慶,提醒他要儘早準備應對。
這一下,張大慶可是不幹了,對於陰平那裡的利益,他不是不可以放棄,但是這個放棄,是要建立在自己的哥哥奪權成功的條件之上,到了那個時候張副總大權在握,就算哥哥不提,他對這種蠅頭小利也可以主動放棄。
可是現在哥哥就剩下乾等範如霜發落的選擇了,陰平那裡,張大慶怎麼能夠再輕易地放棄?就算不得不放棄,也要多做點手尾,務必不讓範如霜和鳳凰市好受。
好死不死的是,田正陽在臨河過完春節,昨天剛到鳳凰,本來在辦事處忙點事情,就接到了張大慶的電話。
兩人很熟,在下馬鄉的鋁礬土收購方面,屬於同一個利益陣營的。張大慶怕陳太忠聽出自己的聲音,就攛掇著他打個恐嚇電話。
別看田正陽長得白白淨淨,又戴個眼鏡,他跟下馬鄉的幾大勢力都有一點關係,再加上年輕人做事有時候難免衝動,所以在耳濡目染之下。他的行事風格,就帶了一點狠辣。
不過,這個狠辣,也不過是針對一般人而言的,陰平分公司那裡地工作和辦公條件並不是很好,被派去的職工,基本上也是廠裡沒啥關係的,不欺負白不欺負。
當然。他既然是團委書記,心計和見識也都有那麼一點點,聽到張大慶要自己打個電話恐嚇某人,馬上就做出了正常的反應。
以他的地位,自然不可能知道,鋁廠高層正醞釀著什麼樣的變動,可是。聽說居然有人想動大家地蛋糕,田正陽忝為其中的一份子,絕對是不肯答應的。
而且,張大慶作為常務副總張永慶的弟弟,等閒難得求他這種小人物辦一下事,他怎麼可能不盡心盡力地去辦?
總算張大慶也聽說了,這個陳太忠似乎並不好惹,所以,他在給田正陽打電話的時候,再三叮囑一定要在人多的地方找個公話。省得被人察覺。
這點小伎倆,田正陽當然能領會,而且,由於他接觸過一些亡命徒,說起狠話來一點也不差,說完之後,就揚長而去了。
可是顯然,張大慶和田正陽都低估了陳太忠在警察系統裡的影響力,張大慶倒是打聽出來了,陳太忠在官場裡應該有比較硬實的靠山。可是,一個恐嚇電話……不至於能怎麼樣吧?
當警察們帶著計程車司機出現在鋁廠駐鳳凰辦事處地時候,田正陽登時就傻眼了:還不到一個小時,人就找到這兒來了?
到了這步田地,田書記就算再傻。也明白自己得罪了一個極為恐怖的人物。一時間心裡就不住地埋怨張大慶:靠,這人比你說得還厲害啊。你要早說,我起碼中途還會換一輛計程車的嘛。
在計程車司機的指認下,他很痛快地承認了自己就是打電話的人,不過他強調了一點:這只是他初聽傳言,在極其衝動的情況下,隨便嚇唬一下人的,鋁廠地事情,輪得到你鳳凰招商辦來管嗎?
可是警察們又怎麼是那麼好糊弄的?再加上是為瘟神辦事,誰敢不盡心盡力?就算討好不了瘟神,也不能得罪不是?
於是,各種大餐被拿了出來,盡情招待著田正陽。
不過,田正陽看起來文文靜靜的,還真有點狠勁,一日一夜的突擊審訊下來,他還是死死地一口咬定,他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基於義憤,再沒有其他原因。
他甚至連通知他這個訊息的是誰,都不肯說,因為他心裡存著一絲僥倖,指望張大慶或者辦事處的人能來保自己出去,畢竟他在公司裡,多少還算有點地位,而且他被帶走的時候,辦事處裡不少人也見到了。
他怎麼想得到?就在他被請進湖西分局的那一刻起,王宏偉就接到了鳳凰市長段衛華的通知:一定要徹查此事,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