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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海面上升起陣陣煙火，不，那不是煙火，那是正在垂死嗚咽的泰坦尼克號發出的求救訊號。

海面早已不復平靜，喧鬧聲、尖叫聲、求救聲是今夜泰坦尼克號的主旋律。

百麗兒所在的救生艇已經在海面上漂浮著了，舵手們正全力划船試圖離正在沉沒的泰坦尼克號遠一些再遠一些。

一聲巨響過後，泰坦尼克號折成了兩半，緩慢的沉入海中攪起巨大的漩渦。

救生艇上的所有人都注視著這一幕，她們坐的十分擁擠，但沒人敢再抱怨。

“船要完全沉沒了。”布朗夫人的聲音撕破了救生艇上詭秘的沉靜，她看上去有些悲慼，“我從沒想到泰坦尼克號會沉沒。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

“史密斯船長在此之前已經接收到冰川預警了。但是他命令泰坦尼克號全力加速，這有些不符合他的作風不是嗎？我想，這一切伊斯梅先生逃不脫干係。”百麗兒已經有些發冷了，凌冽的寒風穿透衣服鞭笞著她的面板，這使得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臉色白的像紙，唇上的血色也在一絲一絲褪去。

像是在風中逐漸乾枯掉的玫瑰花。

瑪麗解開外套，想要披在百麗兒身上，百麗兒按住她的手，“還不到奉獻自我的時候，瑪麗，穿好吧。”

只是有些冷，還不到凍死人的地步。百麗兒才不會接收性命的饋贈。

瑪麗又把衣釦扣上，雙臂環住百麗兒，百麗兒顫抖著看了她一眼，沒有拒絕。

另外兩個女僕也圍了過來，將百麗兒籠罩在她們之中。

剛才百麗兒的一番話，使得沉默的救生艇安靜的像墓地。

直到泰坦尼克號最後一片欄杆被海水吞沒。船上沒能登上救生艇的人在海水裡掙扎撲騰，在遠處的人看起來像一出默劇。

救生艇已經塞得滿滿當當，他們無法返回去打撈那些在海中掙扎的遇難者，只能沉默的看著或者閉上眼不看。

海面上最終恢復了一片死寂，海水中的人已經沒了動靜。百麗兒靠在瑪麗肩上，四肢已經沒了知覺。

女僕們看上去比她要好一些，可能也是因為百麗兒身體太羸弱，沒有女僕們來的健康。

不知道在黑暗的海洋中漂泊了多久，天終於矇矇亮了。

隱約的，一艘遠沒有泰坦尼克號來的氣派的輪船從視線的盡頭航來。

他們終於等到了救贖。

*

百麗兒被瑪麗喚醒，僵硬的坐直，感受著麻痺的肢體緩慢被喚醒的痛麻。

船員們扔下繩索，舵手們將繩索拴在救生艇上，在海面上不知道漂流了多久的救生艇被拉到了輪船上。

這是卡帕提亞號。

卡帕提亞號的船長已經在甲板上等候了，“我是卡帕提亞號的船長，各位已經獲救了，卡帕提亞號上還有些空包廂，有需要的找船員登記就可以了。我知道各位昨晚遭受了很多，對於遇難的人們我們也同樣感到痛心，但是請各位保重身體，生活還要繼續。”

卡帕提亞號並不是以奢華為標籤的郵輪，郵輪上只有二等艙和三等艙。百麗兒揮舞著鈔票才能得到一個二等艙的房間。百麗兒一到新房間，頭髮絲剛沾到枕頭便沉沉的睡著了。

至於她正在散發著海風的味道這件事，等她睡醒了再處理吧。

*

卡帕提亞號在凌晨接到泰坦尼克號的求救訊號後，一分鐘都沒有猶豫就奔向了求救訊號發出的地方。

可即使卡帕提亞號全速前進，也花費了四個多小時抵達，到達事故地點後，船長指揮這船員們將救生艇和尚且漂浮在木板和水桶上的遇難者搭救上來。

倖存者1123人。

卡爾站在甲板上，眼睛盯著被打撈上來的救生艇看了許久，久到現在他身邊的洛維喬伊都忍不住出聲:“先生，你在看什麼？”

卡爾的眼睛終於動了，他看向洛維喬伊，這時候洛維喬伊才發現卡爾的眼睛紅的可怕，他敬畏的低下頭，聽到他年輕的主人沙啞的聲音:“我在看救生艇，洛維喬伊，你不覺得救生艇上面缺了些什麼嗎？”

溼漉漉的救生艇被隨意的堆在船頭，泰坦尼克號的救生艇和別的郵輪的救生艇區別並不大，甚至還在漏水。

“抱歉，先生，我看不出來。”

“當然了…它看上去毫無破綻。”卡爾低聲道:“它只是少了些字。”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