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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鐵頭煞”標勝,看來是個四十左右的禿頂大漢,但這枝筆握在他手中卻是十分靈活,不多時,紙上畫下一幅精密入微的地圖。
把畫上每一角落的情形說清楚,標騰又道:
“回幫主,這是辛鈺府邸周圍的街巷通道,和附近的店鋪,住戶——至於府邸裡端的情形,屬下就不清楚了。”
細細看過後,守元甲道:
“曲幫主,從這幅圖中,宗某已知辛鈺府邸近圍一帶的地形……府邸裡端情形,到時見機行事即可。”
金烏西墜,玉兔東昇,匆匆將臨三更……
一抹身形,出自“惠安客棧”風火高牆,蕩空激射,疾若冷電……寥無人跡,靜悄悄的“清河坊”鎮街上,這抹身形如星飛丸擲,幾個起落過處,已來至“馭風金雕”辛鈺府邸的高牆外……
這人就是“嘯天盟”盟主“赤麟”宗元甲,身懷絕技,一身是膽,今晚夜闖辛鈺府邸,要把那臉龐酷肖“羽化金劍”呂彬的年輕人,劫出辛鈺府邸,揭開這一團撲朔迷離的謎。
絕無聲息之下,宗元甲身影扶搖暴遞,縱上辛鈺府邸高牆。
一雙夜眼朝高牆裡端看去,府邸內美侖美奐,富麗堂皇……中間是一片大庭院,左右兩側兩行長廊,朝進深裡端迤邐而入。
宗元甲飄身而下,恍若枯葉敗絮附地,不曾發出一絲聲響,接著由長廊而入……
“篤篤篤!噹噹噹!”傳三響梆鑼聲,已是三更時分。
宗元甲循聲找去,星月光亮下,一名手提梆鑼的更夫,踽踽而來……一個“寒蟬易枝”之勢,宛若夜風輕吹,宗元甲飄落更夫前面,已把更夫去路截住。
更夫駭然一震,嘴皮哆嗦尚未出聲嚷叫,一柄明晃晃的寶劍,劍尖已指向咽喉。
宗元甲抑低聲音,道:
“長劍不會傷你,只要你照實說出一件事來……”
更夫吶吶道:
“好……好漢,不知你問的何事?”
宗元甲輕聲道:
“前些時候,辛鈺府邸來了凌峰、凌玲父女兩人,隨同一起來的另外有個年輕男子……此年輕男子夜晚止宿府邸何處?”
老更夫想了下,道:
“好漢,是不是個二十出頭,貌相很出眾的年輕小夥子?”
點點頭,宗元甲道:
“不錯,正是此人。”
老更夫指了指長廊前端,道:
“走完這條長廊盡端,左拐彎有一列屋子,末尾那間屋子,那位相公就住裡面。”
從這老更夫說話神情看來,宗元甲知道不是信口胡說,戲戟指疾吐,落下老更夫“暈穴”——“暈穴”並非致命要害,制穴時間一過,自己會醒轉過來。
宗元甲見老更夫暈倒在地,疾步向長廊盡頭走去……長廊盡頭,果然橫著一列精舍,數到末尾那間,紙窗暗黑,顯然裡面人已熄燈睡去。
雖然身懷絕技,但宗元甲對任何一件事的處理,都不敢稍有疏忽大意——何況此刻闖入辛鈺府邸,不啻進入龍潭虎穴。
“冷虹寶劍”掩在身前,宗元甲躡步貼壁而行,來到末尾那間緊閉的房門前。
此人冒頂“羽化金劍”呂彬身份,指揮凌家父女殺害江湖高手數人,不知其身懷之技又如何。
宗元甲心念閃轉,有了高度防患……
寶劍劍尖插入房門門隙,一響“咚”的輕細聲中,緊閉的房門張了開來。
劍走身前,宗元甲進入房中……夜眼縱目看去,房中擺設富麗,貼牆一張床榻上,頭臉向外的側臥一人。
宗元甲這門“夜眼工夫”,貫輸內家真力,雖在黝暗夜晚,也不啻光天化日。
朝床榻上目注看去,心裡暗暗驚詫不已……此人臉龐真和“羽化金劍”呂兄弟一般無二。
身懷絕技之流,一身內家功力如抵爐火純青之境,即使酣睡過去,稍有一絲聲息,也會立即驚醒。
眼前床榻上這年輕人,渾然不知自己處境,仍然鼾聲呼呼,沉入夢鄉。
這一發現,宗元甲已知對方,並非自己想像中身懷絕技之流。
宗元甲揭起棉被,這人才驚醒過來……朦朦暗夜中,看不清來人,這個“誰”字還在嘴裡打轉,宗元甲已戟指疾吐,接連落向對方“睡穴”、“麻穴”兩處穴道。
宗元甲鬆開隨身攜帶的牛筋細繩,將此年輕人負背上,用牛筋細繩緊緊扎住。
辛鈺府邸雖然不能稱為“固若金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