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來眼去的,果然私相授受了,就瞞著我一個!你也邊兒上待著去!”
書生心虛地閉嘴了,耷拉著耳朵垂著手坐在一旁,眼巴巴地望著她。
範秉見狀,心想這姓書的可賊了,偏偏主人吃他那套,連忙有樣學樣。
“賣什麼萌?正經的不學專學這歪門邪道!不許再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了,閉眼思過!”
十二看著眼前這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彷彿訓練家犬般的情形,眼睛都快瞪裂了。那個什麼天下第二銀書生自甘墮落就算了,他影閣出來的精英,未來的影主人選,他親手教出來的徒弟,居然對一個小小女子俯首稱臣,這口氣不能忍啊!
“二百——二五零!你堂堂男兒,如此卑躬屈膝成何體統?於其受這個女人侮辱,還不如跟師父回去當影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時候——”
“影你妹啊!我範輕波的人你也敢搶?想再嘗一次萬針齊發嗎?”
一聽範輕波那句“我的人”,範秉頓時熱淚盈眶,嚎啕大哭:“我範秉生是主人的人,死是主人的死人啊!誰都搶不走的,我發誓!嗚嗚嗚嗚,主人還要我我就開心了……”
“你——”
十二剛想說什麼,書生突然皺著眉開口了,“娘子,威脅人是不對的,尤其這位兄臺還有傷在身,恃強凌弱更是不對中的不對。”
十二呆了一下,隨即大笑,“銀書生不愧是仁德之人。”
書生轉過頭看著他,微笑擺手,謙遜道:“兄臺過獎了。不過我娘子有一點倒是說得不錯,守恆是我們家的人,你強要他去什麼什麼閣,這是誘拐少年逼良為娼,有罪的。兄臺你還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十二嘴角不斷抽搐,面部變得扭曲起來,“我收回上一句話。”
範秉淚眼朦朧地看著書生,心中默默給他遞上一張感激的好人卡,暗自想著以後少在他的湯飯裡吐一口口水好了。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黃昏已至。十二身上的銀針終於都清乾淨了,不過因為之前被插中某些穴道,現在還沒緩過來,所以暫時還不能動彈。
“該怎麼處置他好呢。”範輕波摸著下巴,“放著挺佔位置的,扔出去吧。”
“慢著慢著!我有用處的,別扔別扔!”開什麼玩笑,拐二百五回去當影主的任務還未完成怎麼能這麼被丟下!
“哦?什麼用處?”
“一里開外,有一撥人馬正往我們這個方向來,來者個個身懷武功。”十二胸有成竹道。
範輕波望了一眼範秉:他說的話能信?
範秉眨了一下眼:能,他耳力是影衛中最好的。
“很好!”
正在十二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突見範輕波與範秉書生交換了個眼神——
“啊啊啊啊啊你們不能這麼做!”他被丟出馬車了!他們居然趁他周身不能動彈之時拋下他!簡直比影閣裡的人還要喪心病狂沒人性啊!這尼瑪銀書生不是仁德天下第一嗎!
他悲憤地抬頭,只見車門被拉開,車中三人探出頭來,望著他。
範秉:“師父你放心,一里開外那些人到的時候你應該就能動彈了。”
範輕波:“好好殿後攔住他們,我們以你為豪,加油!”
書生:“兄臺大義,書某佩服。”
大義你妹佩服你妹啊!!!老子是被你們丟出來的!!!不是自己出來的好不好!!!
十二滿腔咆哮就這麼被馬車呼嘯而去揚起的灰塵噎了回去,他無力地癱在地上,眼神滄桑地看著天空。看著看著,突然笑了。有趣,這家人真有趣,他似乎明白他徒弟為什麼非要跟著他們了。唔,書生範輕波是吧?讓他覺得有趣了,可就沒那麼容易甩掉他了,哼哼。
遠去的馬車中,書生打了個寒噤,“娘子,我們這樣丟下人家會不會——”
話未說完便被打斷,“相公,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願意離開京城?”
書生一下子將十二拋諸腦後,“為什麼?”
範輕波抿嘴一笑,偎到他懷裡,輕聲說:“因為我相信你。”
因為相信,所以擁有了勇氣。家的意義不在於一個房子或一個什麼地方,而在於人。書生與範秉是她最重要的家人,有他們在的地方,何處不為家?
以前以為範秉只是個弱質少年,怕書生要保護他們兩個人負擔太大,所以留在京城有美人哥哥他們照應自然最好。現在知道了範秉這傢伙原來武功也高到不行,她手上這個鏈子也是兇殘到不行,那還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