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逼。
“誰說子沒有曰過?”範輕波正色道。
書生見她言之鑿鑿,以為確有其事,不由頓住腳步,回憶看過的經書。奈何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慚愧問道:“不知是哪位子?”
範輕波先是用“朽木不可雕”的眼神掃了他一圈,見他更加慚愧了,才一本正經道:“正是你大清早到現在口口聲聲三句不離的那個子。”
書生愣住,自己大清早口口聲聲三句不離的……“娘子!”
範輕波跳起來親了一口他氣惱得快要冒火的臉,“答對有獎!”然後抱著肚子大笑著跑開。
書生看著她笑得站不穩,跌跌撞撞往前跑的背影,又是擔心,怕她摔著,又是無奈。無論是面對江湖豪傑、士林大儒還是這山中的道門真人,他都是辯才無礙從來立於不敗之地,獨獨對她,他從未贏過,卻也從未心生半絲不甘。
看了看手中桃木梳,搖搖頭將其收入包中。唔,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啊……他的眼神又變得閃亮無比,撣了撣衣袍,拾步追了上去。
36爭風吃醋事件四
書生與範輕波二人步行回家,途徑街市,範輕波順手買了一份逍遙茶社的小札。翻了幾頁終於在宮闈秘事那邊看到昨日乞巧宴的報道,裡面登了幾位命婦的妙詩,幾位命婦悲催的糗事,還有必不可少的,戶部尚書夫人解謝氏於筵席之中突發急病,送回尚書府後便不醒人事。
看到這個,書生終於想起自己昨日如何失態,“娘子,解大人家裡的那幾道門……”
範輕波不甚在意地擺手,“解東風他摳門得很,傢俱都是二手的,貴不到哪裡去,大不了從我工錢里扣。不過倒是得防著他獅子大開口要精神損失費。”
又信手翻了幾頁,一則訊息闖入眼簾:解尚書兩朝寵臣地位危矣!
細看之下,竟是朝中有心人士拿謝依人身份大做文章,說逆臣之後,其心必異,又指封她為一品誥命夫人是先帝一世英明的唯一失誤,懇請當今陛下撥亂反正。陛下雖不置可否,但日前三年一度的代天巡狩,他卻派了另一位大臣取代解東風。
範輕波眯起眼,臉色漸漸變得陰沉。“書生,不用賠了,他活該,管他去死。”
混蛋,明明是求之不得將計就計,還裝出一副多為難的樣子騙她籤賣身契!此仇不報非女子。雖說民不與官鬥,但她不會就這麼吃癟的,報復的方式千千萬,不一定非要正面槓上的。
想起手頭上正在寫的以公冶白為原型的第一美人羅曼史,範輕波陰陰地笑了起來。
一旁的書生見狀,背部頓時升起一股涼意,不由自主地默默退開一步。
範輕波收起小札,神情恢復正常,繼續前行,終於回到畫巷。大老遠的,就見書家門口擠了一堆街坊,走得近些,甚至還聽到間或幾聲嘶啞的喊聲。
她走過去,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發生什麼事了?”
那人頭也不回地說:“還不是犯病!這都嚎了一宿了,有一陣沒一陣的,小范也不管管他。難道她跟夫子洞房時就好旁邊有這一嗓子?嘖嘖,這口味也忒重了些。”
“啊!”
書生一聲驚呼令所有人都轉過頭來,這才發現他們議論的兩位主角正在背後。
“咦,夫子?小范?這麼早,你們怎麼從外面回來?那屋裡的犯病是怎麼回事?”
書生眨了眨眼,他也是剛剛才記起,昨夜失態之處除了劈爛了尚書府幾道門之外,還有就是隻解了範秉的啞穴,聽他說完話就喪失理智匆匆出門,忘了他身上還有軟筋散未解……
於是……大概……他身著嫁衣在新房坐了一夜?
“姓書的!我殺了你!啊啊啊啊啊!”
範秉身上軟筋散藥性一除,就意圖對書生展開追殺,誰知因為坐得太久他腿麻得根本站不穩,剛起來就摔了個狗吃/屎。他憤恨地瞪了書生一眼,然後淚眼朦朧撲向範輕波的大腿,“主人!這姓書的一定是記恨我揭穿他的真面目才故意這樣報復我的,你要為我做主啊!”
範輕波難得的沒有踹開他,實在是他形容過於慘淡。一身皺巴巴的大紅嫁衣,頂著一個歪七扭八的鳳冠,再配上一對紅眼睛黑眼圈以及一張又青又白的臉,那叫一個唏噓,那叫一個滄桑。十三歲一夜之間變成三十歲,這叫她怎麼下得了腳?
可惜她忘了她已經是有夫之婦了,就算她不踢也會有人自動代勞。
書生蹲□,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將範秉的手從她腿上掰開,然後板著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