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老金的徒弟啊？”

“是。”

“叫什麼？”

“您叫我小張就可以了。”

“停，東子，這裡你應該語氣中再惶恐一點。你是個小初哥，華小姐在你眼中是神，女神，所以……”王家衛講的是真細，拍的也是真慢。

這已經是第二天，一上午只拍了三條。

要知道和他演對手戲可是鞏俐啊，就兩人這咖位，兩天才拍了十條？！

原本他還以為這是個機會，現在看來更像是個坑。

那天關東從網路部出來，剛回到辦公室，就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喂，你好，我是王家衛，我們可以見面談談嗎？”

王家衛，這貨不好好拍他的《2046》，找自己幹什麼？

見見就見見吧，兩人在工附近的一個咖啡廳見的面。

雖然不熟悉，但在港島金像獎上也打頭碰臉過，兩人見面問聲好，也沒過多客套，王家衛便說道：“咱們雖然沒有合作過，但對於你的水平我從來不曾懷疑，不過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對索德伯格如此推崇你，感到有些驚訝。”

隨後王家衛，小口啜著咖啡，說出了事情的整個緣由。

義大利有個老頭叫安東尼奧尼，今年九十一，而且八五年就已經中風行動不便，口不能言，就這還要拍電影呢。

今年老頭不知道是感覺時日無多還是怎麼的，突然又想拍電影啦。

於是找到了索德伯格和王家衛。

他們準備拍一部就像是當初陳可欣拍的《三更之回家》一樣，三個導演一人拍一小段，然後湊在一起，就是部電影。

關東搞不懂這樣毫無關聯的幾段電影非要湊在一起有毛用，但這顯然不是他所應該關心的。

他就知道這部電影折騰的還挺厲害，目前已經有了好幾個投資方，其中就包括華納兄弟。

發行商已經十來個，影響力肯定是國際性的。

索德伯格和王家衛相當熟悉，而且也是這部電影的導演之一，所以他就把關東推薦給了王家衛。

如果不是看中這部片子在國際上的影響力，關東真不愛接王家衛的片子。

這貨拍電影太磨嘰，《2046》拍了四年，到現在還沒拍利索呢。

當初《春光乍洩》拍兩年，拍得那些明星都快崩潰了。

未來的《一代宗師》準備七年，拍三年。

人家拍電影都是以月、周為單位，他是以年為單位。

人家拍組鏡頭一般也就幾條，他通常都是幾十條。

張國榮拍《阿飛正傳》叼根牙籤都能拍十四條。

關東真是納悶，就這節奏怎麼有些明星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他合作呢？

現在他知道了，丫和自己一樣，是個大忽悠。

關東甚至懷疑這貨天天戴個大墨鏡，就是為了不讓你看到他的眼神的。

那天在咖啡廳，兩人說的可好呢。

“《愛神之手》是一部愛情片，目前我們已經有十幾個國家的發行商看中了這部片子，老爺子對這部片子極為看重，我們也準備用這部片子參加明年三大電影節，而且……”

一看王家衛就是個忽悠人老手，七分真三分騙，別的都**不離十，就是在片子定性上，他忽悠了關東。

說好是愛情片的，等一切談妥，合同都草簽了，關東來到港島之後，這貨一推大墨鏡，臉不紅不白的說道：“這部戲因為激情的鏡頭比較多，已經被定性為了se情片，我王家衛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我也不瞞你。你如果怕你家巧巧和你鬧矛盾，那可以不接這部戲。沒事的。”

尼瑪，媒體都吵吵開了，我特麼都和我老婆說好了，價格也都談妥，你告訴我你可以不拍。

關東就不信王家衛是這時候才知道是se情片的。

“那尺度到底有多大？”關東猶豫了一會兒問道。

“其實沒多大，就是摸兩下生殖器而已，到時候我也會想辦法遮擋一下，讓鞏俐儘量只是摸你大腿根。動作大的其實是那他們那兩部短片，我老王一向是很有節操的。”

最後關東捏著鼻子接了這部戲。

等拍上才知道，和傳說中的一樣。

這貨拍電影從來不用劇本，他就沒有劇本，都是想到哪拍到哪，差不多得把他腦子裡想的都場景都拍一遍，然後天都黑了，這貨搖搖頭：“都不太盡如人意。”

得，你一天白忙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