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得已,只能轉身回來。
穿著皮鞋跨進離子蒸氣浴房,堅硬的鞋底踩在沾滿溼氣的地面,好像破壞了什麼東西似的,很不自在的感覺。
“蒸氣都放跑了,把門關上。”
命令凌衛把門關上後,凌涵才接過凌衛送來的盒子,慢悠悠地開啟。
“東西已經送到,我該回去了。”
“先別急。”凌涵隨意地翻弄著盒子裡的東西,幾份規劃部的檔案,還有目前想申請建設的研究大樓的幾個袖珍模型,都不是太重要的東西,“是默克校長要哥哥把這個東西送過來的?”
“是的。”
“誰給默克校長的?”
“剛才在大門,不是已經請警衛轉告你了嗎?”
“把事情問清楚,才是認真負責的態度。”
凌衛垂在大腿側邊的手緊緊攥了一下。
“是西二軍醫院規劃部。”低沉的語調,代表了不滿。
穿著整齊的軍裝,站在蒸霧洶湧的離子蒸氣浴房裡,令人非常不好受,才一會功夫,軍裝就已被水霧沾溼得不成樣子了。
臉和脖子都有水珠順著肌膚往下滴淌。
凌涵的問話,分明就是存心拖延時間的作弄。
“事情已經交代清楚,我可以走了嗎?”
“不可以。”
凌衛沉默一會,忍耐著問,“長官還有什麼吩咐?”
“把衣服脫了。”
“什麼?”
“衣服,還有褲子和鞋子,通通脫了。”
“凌涵,別再鬧了,我今天還要……”
“叫凌長官。”凌涵的聲音忽然冷下來。
“……”
“這裡是軍部為了高階軍官而特意設立的休息處,在這種最講究上下的場合,哥哥不該直呼我的名字。叫我凌長官,聽見了嗎?”
強大的壓迫感,即使在熱氣翻騰的離子蒸氣浴房中,仍給予人脊樑上被冰刃劃過的寒意。
但在這種情形下被逼尊稱弟弟為長官,卻好像要自己把軟肋暴露在敵人面前一樣。
凌衛咬住了牙。
片刻後,才想到可以用來反擊的話。
“既然是最講究上下的場合……”
“嗯?”凌涵輕輕挑起眉,等待著他說下去。
“你也不該叫我做哥哥。長官,要有長官的尊嚴,在普通軍校生面前大模大樣的圍著浴巾做蒸氣浴,太不成體統了。”
“哥哥在批評我嗎?”
“只是說出個人看法。”
忽然站起來的凌涵,讓凌衛心臟微微收縮,如果不是訓練有素的話,也許還會示弱地退後一步。
只是簡單的站起來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麼,卻讓人生出膽顫心驚,隨時會受到雷霆襲擊的錯覺。
其實,凌涵大部分時間,舉止都十分從容優雅。
“繼續說,哥哥怎麼不說了?”
聽見凌涵帶著不明含意的笑聲,凌衛下意識地抿住唇。
站在面前的凌涵,好像被虛渺熱霧包裹住一樣,但隱隱約約的,胸膛的勻稱紋理反而形成更大的視覺衝擊。
彷彿有什麼更兇猛的東西,會不打招呼地從霧裡鑽出來攻擊。
視線下移,瞄到被白浴巾包住的腰際下方,凌衛立即把目光迅速移開。
“很熱吧?”
“當然。”凌衛悶悶地回答。
狹小的濡溼的環境裡,彼此的聲音都似乎和平常不一樣,有點擔心語調會洩露不該洩露的東西,變得對自己的言辭和語氣都很在意。
加快的心跳,大概也會被感覺敏銳的凌涵發現吧。
“早說了要哥哥脫掉衣服。”
“不可以。”
“為什麼?軍服都溼了,不是嗎?”
隔著溼掉的軍服,被弟弟用手臂鉤住腰,陌生的觸感讓凌衛無所適從。
他倉促地往後退,“不行。”
“為什麼不行?”
“不要這樣。”
“不要……這樣嗎?”
脊背靠在離子蒸氣浴房的門上,是退無可退的境地。
像受到蠱惑的妖法一樣,只能眼睜睜看著弟弟把吻印在自己唇上。
過度的熱,還有水霧,把腦子都搞胡塗了。
一點也不應該。
“溼溼的哥哥,好像在爐子上熱過的甜點一樣。”凌涵的唇角揚起來,在凌衛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