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在林老爺子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彷彿凝固了一樣。
攙扶著寧致遠的寧文軒清晰的感覺道他身體僵硬,還有他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林老爺子分明就知道,寧致遠自受傷以來,他內心就開始敏感。
扛著那極其要強的自尊心,看似脾氣暴躁,不願外人接觸,不願出去外面世界。
其實這一切不過是他心裡隱藏極好的自卑。
所以林老爺子在逼他,要是他克服不了自己內心的這關,那麼他和李佳人的問題就會一直存在。
寧致遠不動,倒是寧文軒急了,開口聲音帶上一絲哀求,喊道:“爸……你別這樣逼致遠。”
林老爺子一點都不為所動,只是看著寧文軒警告的說了一聲,道:“你給我放開他,今天誰敢扶他一下,或者幫助他回老宅那邊,別怪我不客氣!”
寧文軒沒辦法了,他知道林老爺子這話一點都不作假。
他心急看著寧致遠,可他抿緊唇,臉上浮現出一絲難堪的表情。
林老爺子也不心軟半分,看著他,不緊不慢地說道:“致遠,你自己看著辦!是放下你那自以為是的自尊心,從這病房裡跨出去,還是守著你那的高傲,眼睜睜看著佳人和孩子離開。”
病房裡的裡寂靜了起來,安靜到可以聽見在場幾人淺淺的呼吸聲。
緊張的因子在房間悄然擴散。
寧文軒扶著寧致遠,看了看他,看了看林老爺子,對此也束手無策,只能看著乾著急。
片刻之後,寧致遠咬了咬牙,伸手,還是去拿過了林管家拿過來的扶拐。
他神情堅定的推開寧文軒,直直對上林老爺子目光,道:“我自己一個人也能回去!”
說完,他杵著扶拐,一步一步的往病房門口走去。
雖然走得有點困難,但他還是沒有回頭的出了病房。
直到寧致遠的身影消失在病房之內,林老爺子才抿了抿唇,淡笑了起來。
這才像他林老的唯一的外孫子!
倒是寧文軒很不解稍加不滿的看著林老爺子,道:“爸,你這是唱的哪一齣,你明知道致遠他……”他頓了頓,“你幹嘛還故意為難他!”
林老爺子抬眼,看了他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道:“我這是為難他嗎?我是給他的人生多上一堂課。”
說著,他看著寧致遠的離去的方向,說道:“致遠就是從小過得太順了,家世好,才養出了這極端自傲的性子,想當初我和你爸媽那會兒,出去跟人談合同還不是得低聲下氣。”
就是有林家和寧家的家族企業作為基礎,寧致遠才沒體會過那種低人一等的滋味。
今天就是讓他正面的認識一下,讓他放下那自以為的倨傲。
寧文軒聽著林老爺子的話,看著他意味深長的神情,似懂非懂,他問道:“爸,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好像聽不太懂。”
林老爺子收回視線,看了他一眼,低低地道:“慈父多敗兒!”
“額?”寧文軒聽出來了,這句話是在罵他的,有點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在林老爺子看來,寧致遠那可不就是讓寧文軒給慣的,什麼都由著他,才慣出這臭脾氣。
林老爺子此刻忘了,寧文軒雖然向來對寧致遠有求必應,可人到底是他給拉扯大的啊!
要怪,也得先怪他在先吧。
可這句話,寧文軒可只敢在心裡想想,一點都不敢往外說。
林老爺子見他不說話,沒好氣地說了一句,“還愣著幹嘛,還不快跟上去看著致遠。”
寧文軒乖乖的應了一聲,“好的爸,我現在就跟上去。”
他走了幾步,林老爺子又在後頭用警告的聲音叮囑道:“記得!只許看著!不許幫那個臭小子!”
寧文軒心一虛,沒敢回頭,說了一聲,“我知道了。”便快步離開了病房。
待寧文軒從病房離開,林老爺子再也蹦不住剛才威嚴的表情,手扶著自己的後腰,臉皺成了一團,衝林管家喊道:“哎呦,林管家快過來扶一扶我,我剛才打致遠那混小子,把這腰給閃著了。”
剛才因為寧致遠和寧文軒在,他才強忍著,現在倒是疼得赤牙咧嘴了起來。
林管家笑了笑,上去,扶住了林老爺子,將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笑了笑,說道:“老爺子,我看你剛才打致遠少爺,那可是半點不留情,半點都不像閃了腰的樣子。”
這火爆的脾氣呀,到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