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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壁;轉瞬沒了蹤影。

不多時,山谷中漸漸升起縷縷炊煙;這座封閉在谷中世代不出的村落,又迎來了新的一天。

此時,靠近祭壇的一進木舍裡;隱隱傳出了說話聲。

“再過三日,又是臘日了。”說話的中年男子名叫百里嵐,他端坐在主座上,眉目冷厲,頗為沉穩的模樣,顯是一家之主。他身著烏色長服,襟口袖口綴著藍色紋理,椅邊還靠著一柄長長的法杖,端的是氣勢不凡,就連說話也頗為威嚴,“今年臘日不比以往,韓黎大人想必已有所準備。”

左首坐著一名男童,是百里嵐的幼子,不過九、十歲的年紀,穿著藍色對襟領褂,下著烏色布褲,一雙烏溜溜眼珠轉來轉去,極是靈動。他聽得百里嵐這麼說,好奇問道:“爹爹為何這麼說,今年的臘日怎麼啦?往年不也一樣過?”

“今年……休寧已經八歲,莫非要舉行報草之祭?”不等百里嵐回答,另一個青嫩的少年聲音先說了出來,這小小少年聲音溫雅,相貌也極不俗,雖穿著和弟弟一般的服飾,卻偏透著一股儒雅的風度。

他答出了弟弟的問題,那男童卻轉了轉眼珠,側目又瞥向百里嵐。百里嵐微微頷首,證實了長子所說:“不錯。族中向來有此慣例,繼承大巫祝血脈之人,須得在誕生的第八年上,族中祭祀尚未開始前三日中擇一日進入冰炎洞,於落日前將草扎放在女媧神像的右肩上,為我族祈福,祈禱靈巫族萬世平安。”

從內室走出一名女子,亦是一身烏色長服,長髮結成辮子束在腦後,她是百里嵐之妻媧靜。這父子幾人的對答皆被她聽在耳中,媧靜微微一笑,說道:“記得我幼時,韓黎大人便是這麼做的,如今又輪到了他的女兒。”她一面說,一面走來將幼子摟在了懷裡,又伸手摸了摸長子臉頰,“如今連我的兒子都這麼大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男童被母親摟著,頗為不適地扭了幾下,見那少年只含笑看著,便不悅地嚷道:“大哥就只會看我笑話!上次休寧用法術捉弄我,你也不肯幫忙,還偏著她,不許我打回去!”他說著便氣鼓鼓地跳下椅子,躲開母親的手。

少年一聽頓時啼笑皆非:“休寧是女孩子,她年紀還比你小兩歲哪。你法術上天分不如她便罷了,怎麼胸襟也不如她?以大欺小,以男欺女,說出去丟不丟人?”

男童一聽,臉漲得通紅,在地上跳了幾下也找不到話來辯駁,怒道:“反正大哥就是不幫我,壞死了,我不要你再當我大哥!”說著便奔向門外。

屋內百里嵐皺眉斥道:“說的這是什麼話,還不回來給你大哥賠不是!”但幼子已去得遠了。他搖了搖頭,對長子嘆道:“我和你娘從小都跟著先任大巫祝學法術,從來都是長幼有序,不敢亂說亂動,怎麼無憂這小子卻一點禮數都沒有,比村裡那些尋常村人的子女都不如,哪裡像是巫祝的孩子?”說著又是連連搖頭。

媧靜笑吟吟地勸道:“小男孩野一些又不妨事,村裡哪個小孩兒不是這麼混著長大?無殤是長子,天資好一些,安靜些,可又不是每個人都這樣。”說著輕輕一推少年,“去找你弟弟回來,雖說這幾日不用去韓黎大人那裡學法術,可總得去露個面,晚些時候韓黎大人便要去祭壇準備祭祀事宜,到時候再去可就找不到人啦。”

百里無殤只得領命而去,一路行一路無奈。他是家中長子,父母又皆是村中巫祝,從小便被耳提面命要恪守族規,穩重知禮,略大些又被族中大巫祝韓黎收為弟子,韓黎本就極為嚴厲,更教得這個弟子萬事謹慎,從不敢輕佻。但幼弟百里無憂的待遇卻與他大大不同,雖只比他小兩歲,卻少了許多限制,媧靜憐惜幼子天資不如百里無殤,且對他期待也不如對百里無殤那般高,只盼著這個小兒子一生順遂快活,是以才起了“無憂”這個名字,百里嵐重視長子,對幼子便不如何在意,媧靜更偏疼百里無憂,他也向來不過問,才養成了百里無憂無法無天的性子。只苦了百里無殤,每每要替這個幼弟收拾爛攤子。

百里無殤想著弟弟素來喜歡玩耍的幾個地方,腳步也向著那邊走去。烏蒙靈谷四面都是高高的山壁,靈巫族的村落便建在谷中窪地上。族中人擅長偃師之技,在山壁巨石上建舍架橋,吊著木籠用以上下,偌大一座山谷,處處都是人跡。只是村中有一規定十分不近人情,即族中無論男女老幼,沒有大巫祝的允可都不能隨意離開烏蒙靈谷。百里無憂頑劣愛玩,自幼就吵著要出村去,但任他哭啞了嗓子,媧靜也沒讓他如願,村規之嚴可見一斑。

不過多虧這條村規,百里無殤的尋弟之旅才短暫容易了許多。不過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