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雪白晶瑩的本體。玄震低頭看向玉劍劍身,白玉之上浮現出一行淺淺字跡,寥寥幾字,卻是熟悉得很,正是書自師妹夙瑤。
待到看清那行字,玄震臉色頓時一變,原來那玉上只寫了六個字:“衡山有異,速來。”
夙瑤性情雖冷,但行事亦穩妥,且她一向自尊好勝,輕易不肯向人求助,在崑崙山修行時便是如此,下了山更是近一年不曾與玄震聯絡。如今突來音訊,自然是遇到了極難之事,於情於理,玄震身為大師兄也不能置之不理。
見玄震霍然起身,舉步便回客房收拾行李,紫萱抱著灰兔也跟了進來,好奇道:“玄震哥哥,你這是要去哪兒呀?”
玄震看了她一眼,忽然有些犯愁,紫萱是他從南疆帶出來的,本打算過幾日便送她回去,可現下自己的師妹不知遇到了什麼危難,兩相比較,自當先去尋夙瑤她們,可總不能要紫萱一個小姑娘自己一人慢慢走回南疆罷?
紫萱看到他面上難色,方才玄震收到夙瑤傳訊時她亦看到,當下便明白了幾分,正色道:“玄震哥哥,你若是有什麼急事便去做罷。紫萱出來了這些日子,也知道自己本事沒那麼大,幫不上你什麼忙,不如我們便就此分別,我自己也能回大理城的。”
“這怎麼成?”玄震搖頭道,轉念一想有了主意,“你在壽陽等我,我處理完要事便回來接你,不親送你回南疆,我無論如何放心不下。”
紫萱撅起嘴正要反駁,一眼瞥到玄震堅決的神色,大眼骨碌骨碌又轉了幾轉,忽地轉了臉色,笑盈盈地一口答應了下來:“好啊,那我就在這裡多玩幾天。”說著將手裡的灰兔放在玄震床上,笑眯眯地任它跑開,自己卻湊在玄震身旁問東問西,將話頭岔開了去。
與紫萱作別後,玄震背起行囊便出了城,在城門外無人處才喚起春水御劍騰空,辨明方向後便徑直朝衡山飛去。
他擔憂夙瑤、夙莘二人安危,一路竟不曾休憩,如此運足真氣催促春水向前疾馳,不過短短几日便看到了南面那一帶秀美山巒。
衡山山勢如飛,層巒疊翠,乃是五嶽中的南嶽,風景以秀麗著稱。山中亦藏著佛道寶剎無數,其中又以祝融峰的青玉壇最為出眾。玄震以夙瑤的那塊玉玦為引,一直到了那座山峰附近,玉玦上夙瑤殘留的靈氣才漸漸散去,他一見便知,想來自己兩位師妹就在這一帶了。
遠遠望見了祝融峰的俏麗身影,玄震心頭略松,暗自打算著到了山腳下便傳訊給夙瑤與她們回合,恰在此時,忽地身後傳來一陣異動,嚇了他一跳。
那異動便是來自包袱中,玄震一面引著春水劍緩緩降低,一面伸手如閃電般探入行囊,一摸一掏,只覺手中多了一團絨絨軟軟之物,還透著幾分溫熱,顯是個活物,不由得更是一驚。再一細看,玄震嘴角不禁略略抽動一下,慢慢抬高手臂將那隻灰絨絨的東西拎至與目齊平,對上那雙圓溜溜、紫紅玉也似的獸瞳。
那灰兔此時倒安靜了下來,紫紅眼珠中似是泓著一團血水,詭異之極地瞧著他。玄震皺起眉頭,喃喃道:“這小東西是怎麼跟過來的?”也不知是問兔子還是問自己。
此時壽陽已遠,衡山更是近在眼前,玄震自是不可能將灰兔送回紫萱處,是以嘆一口氣只得將手裡那團灰絨絨的暖熱塞回包袱,帶著它緩緩御劍落在山腳下一個小小村落前。
這小村坐落在衡山祝融峰下,許是因靠近了青玉壇的關係,竟也沾染了一絲仙氣。數十間民居都是窗下栽花,屋後植竹,微風拂來,滿村竹響颯颯,也不知這大片大片的竹林如何長得這般茂盛的。
玄震緩緩走入村子,原本賞竹的心思卻隨著腳步前行漸漸淡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詫異、一絲戒備。只因,此時分明是青天白日,村中卻是鴉雀無聲,別說是尋常處處可見的孩童玩耍聲,便是連犬吠雞鳴都沒有,他竟好似踏入了一個死村!
這時,負在背後的包袱又是一動,接著一道灰影自玄震肩上躍過,蹦了幾蹦,竟跳入了一戶虛掩著的大門門縫內。
玄震忙追上幾步,側目瞥到那間木屋門前掛著個幡兒,上書一個大大的“酒”字,方知原來是村中酒肆,暗道:難怪村中那麼多戶人家,只有這家敞著門,只是不知這店裡有沒有……活人?想到這裡,心頭又是一跳,忙將門推開了些,抬步跨進了門檻。
店內略顯昏暗,但也可看清堂中全貌,不大的屋內擺了幾張桌,靠近內室的門邊立著一個高高櫃檯,臺後依稀坐著一人,只是低垂著頭縮肩拱背地坐在那裡,屋中來了客人也不去理會。
玄震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