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不曾記起自己曾見過一個名叫厲千鶴的女子,只得疑惑地望向厲千鸛道:“那……能否請出來一見?”
厲千鸛緩緩搖頭,目光中哀痛更盛,只聽他極慢極輕地說道:“我妹子她已經……死了十二年了。”
當下屋中其他人都是吃了一驚,紫萱皺起眉頭道:“十二年……”忽然恍然大悟,驚聲道,“莫非是在那一次——”
“正是!”厲千鸛冷冷打斷了她,眼中忽地燃起了兩團火,“那事雖過去了十二年,但在我心中卻是永遠不能忘卻。十二年前,我黑巫族中出了一個逆賊,說來可恥,他還是我的堂兄,名為厲剎。”
“族譜上被劃掉的那個伯父的名字?”厲江流又插口道,小臉上露出驚訝神情,“可爺爺說他是違背了族規才……”
“這等恥辱之事自然無法宣至於眾。他哪裡是違背了族規,他乃是犯了大罪才被逐出黑巫族的。”厲千鸛恨恨地說道,“我黑巫族與白巫族一向交好,若不是他……哼,想來聖姑已將當年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女媧後人,那厲剎趁著彼此往來的機會,竟闖入了女媧神殿,還盜走了白巫族的至寶——五靈珠!”
紫萱在旁連連點頭:“對啦,對啦!傀儡婆婆也這麼說,那時候我生了重病,她忙著照料我,一時不察,就叫那個黑巫族的逆賊得了手。”
“厲剎奪取了唯有女媧後人才能持有的五靈珠,自知不容於南疆巫族,竟私自逃往中原。我族聽說發生了這等事,自然對白巫族心生愧疚,便派出年輕一輩的五個好手前去捉拿,我和我妹子都在其列。”厲千鸛回憶著多年前的往事,一向冷漠的臉上也隱隱現出激動的神色,“中原當真地大,我們追了大半個月,從南邊追到北邊,直追到一座山前,才算是有了厲剎的蹤跡,而能追上厲剎,卻是多虧了一個少年……”
厲千鸛將目光轉向玄震的臉,正色道:“時日久遠,又是一面之緣,那少年的長相我已記不大清……但有一事我卻是記得清清楚楚,當日那少年向我們指明瞭厲剎逃跑的方向,助了我們一臂之力,我妹子為了謝他,順手解下掛在衣帶上的木刀墜子贈了出去……這木刀墜子便是此物。”說著便將木刀小墜還了回去。
玄震怔怔地接過它,腦中卻是一片空白,十二年前……自己上崑崙山不也就在十二年前嗎?可是無論他如何絞盡腦汁,當年種種在他記憶中只剩下一片茫茫大霧,濃霧如障,即便有模糊的影子不斷閃動卻也無法令他想起曾經是否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一旁紫萱看他只顧著發呆,心裡還記掛著那段未說完的過往,忙問:“那後來呢,你們殺了那個厲剎嗎?”
厲千鸛看了玄震一會兒,緩緩續道:“那夜,我們在半山腰堵到了他,恰在此時,白巫族派來的高手也趕了過來,兩路人馬夾擊,厲剎自然抵擋不過。可這賊人!他見不敵,竟以五靈珠為誘餌,施法讓五顆靈珠分別朝五個不同方向飛去,給自己換來了苟延殘喘的機會!”
“那他是不是逃了?”紫萱急忙問。
厲千鸛沉聲道:“賊人隨時可能逃掉,五靈珠又已分飛到不同地方,當下我們都猶豫不決,不知是該先分頭去找五靈珠,還是繼續與厲剎鬥下去。厲剎見我們攻勢停了下來,當時便要闖出戰圈,我妹子怕他跑掉,到時連累我黑巫族在白巫族面前抬不起頭,忙擋在了前面……可厲剎是我族第一高手,她一個人如何能夠抵擋得過?”
“難道……”玄震正要問,一眼瞥到厲江流那小男孩的眼中早已閃動著悲慼之色,心中已然猜到厲千鶴的結局。
“我當時正在勸說白巫族的人與我們聯手殺了厲剎,與我妹子並不在一處,哪裡趕得及過去迴護?當時厲剎手上放出的紅光將半邊天也照得火燒一般,而我妹子……她便在我眼前被那個惡賊……穿透了胸膛!”厲千鸛定定望著前方,憤恨哀慟的目光彷彿穿透了時空,又一次回到了十二年前,自己親妹妹死去的那個夜晚,“我妹子一死,我與其他三人便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也要先給她報了仇。可那些白巫族人……他們心心念唸的便只有那五顆靈珠,竟對我妹子的死活毫不在意!當我們四人圍攻上去的時候,他們竟是趁此機會轉身便走,將我們與我妹子的屍身拋在了身後!”
☆、第四十一章 前塵往事(下)倒V
屋中一片寂靜;只餘下厲千鸛略顯激動的呼吸聲。隨著這位年輕的大巫祝的話語,其餘人也都彷彿親臨其境;與他一同經歷了十二年前的往事一般,面上皆露出不忍之色。
厲江流那小孩更是大怒,烏黑的眼珠瞪得滾圓滾圓,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