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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你說的誰呀?”曹平留意了。

“我也不知道是誰,只有經理知道。哼,他逼我拿這幅畫給他作人情。”

“你說的經理……”曹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怎麼不認識?”

“小夥子……”孫雲良警覺地眨著圓圓的小眼睛:“不該問的就別問,知道得太多要壞事!”

“那……你請老闆來,就這麼兩幅畫!”

“不,等一下……”孫雲良詭秘地眨眨眼睛,從懷裡掏出一個布裹的小包。他解開包裹的絨布,露出一顆杏子大小,晶瑩剔透的珠子。鮑甫一看,心裡不由一緊,甚為駭異。孫雲良扯住電燈的開關拉線:“老闆,可以嗎?”鮑甫點點頭,電燈滅了,黑暗中孫雲良手中貿然閃出一團綠茵茵的瑩光,曹平驚異地噓出聲來。電燈重新亮了,鮑甫極力抑制住激動,這就是自己尋遍天涯海角,夢寐以求的夜明珠!

“請問,你、一共有幾顆?”

“就這一顆。”

“那,開價吧!”

“說實話……這寶貝我叫不出名字來,”孫雲良將珠子放在鮑甫手上:“我想您老是識貨的。這麼說吧,有人出了五萬……”

“我給你這個數!”鮑甫拿起隨身帶的包,從中取出兩疊人民幣交給孫雲良:“這兩萬塊錢是這顆珠子和那幅畫的定金。把珠子和畫給我,餘下的錢明天上午到我住的賓館來取。”

“老闆,還是按規舉,一手交錢一手取貨!”

“好吧……”鮑甫無可奈何地看著孫雲良從自己手中取回珠子,重新包好塞進懷裡,又把宋人范寬的畫卷起。他在出門時對孫雲良說:“要是你能告訴我……在什麼地方,還能買到這樣的珠子,我會重謝你的!”

“如果我知道,我會的!”

“記住,明天上午……”

“誤不了事的,老闆!”

孫雲良點頭哈腰地送走鮑甫和曹平。

鮑甫在走向巷口的途中,一言不發,直到上了等候在巷口的小車,他靠在舒適的坐墊上,一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之感油然而生。找到一顆夜明珠,其他三顆的下落也就快了。鮑甫如釋重負,心裡頓時輕鬆了許多。然而,這種輕鬆感很快就沒有了,夜明珠畢竟不在自己手裡,俗話說夜長夢多呵!

“曹平,現在能不能弄到八萬塊錢?”

曹平看看手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鮑老,太晚了!”

“找到這一顆,就會知道其他三顆的下落……我們找了它整整三十年哪!這一顆夜明珠,我實在放心不下……”

“鮑老,明白了。”曹平取出對講機:“03、03、我是01,命令你立即對孫雲良實行監護!”

孫雲良一直目送客人遠去,才返身回到小院,望見滿天星斗,這才想起黃谷沒有如約而來。管他那麼多幹嗎,珠子只有一顆,誰出高價賣給誰。幹這一行,誰不唯利是圖?何況自己還有“經理”罩著,諒他也奈何不得。他走到門前,發現原來房裡亮著的燈熄了,鄰里的燈卻亮著。他心裡好生奇怪,便摸索著進門去開燈。倏地,他看見灑滿月光的地上閃出一條黑影,還未等他轉過身來,一雙冰冷的手如虎鉗卡住了他的脖子,他兩眼一黑,身子軟軟地癱了下去。耳邊響起冷冷的問話:“說,還有三顆在哪裡?”

孫雲良用力睜開眼,黑暗中看不清抓住自己的是誰。

“說!”低沉的吼聲令孫雲良心悸。話聲未落,寒光一閃,他感到一把刀抵住了自己的咽喉。這時,他明白身後的人是誰了。糟糕的是,剛才的交易他都看到了。他不由恐懼萬分:“松、鬆開手,我、我說…吉祥巷、四、四十七號…”

“再說一遍!”

“吉祥巷、四十七號張、張福庚…”

孫雲良突然感到血往上湧,兩眼金星亂冒,耳內嗡的一響,他無力地倒了下去……

張福庚默默吸著煙,兩道又黑又濃的眉毛緊鎖在一起,福庚嫂在燈下縫補虎子的衣服,不時被丈夫噴出的煙霧嗆得直是咳嗽。張福庚愛憐地望著妻子,心裡十分內疚。十年前奶奶摔壞了腿下不了床,她就辭去工作在家照顧奶奶。一家四口就靠自己微薄的工資生活……過去,她愛說愛笑,臉色紅撲撲的,如今黃皮寡瘦,一身是病,這麼多年了,也難得見她開心笑一次。哎,堂堂七尺男兒,竟讓自己的女人受苦……這不,還不到發工資的日子,家裡就沒錢了,給奶奶辦喪事,又欠了一屁股債,侯局長給的錢,拿去還了債。家中徙有四壁……這日子怎麼過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