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修嚴,他就向章修嚴坦白自己說漏嘴的事。
章修嚴聽完袁寧的話,揉了揉袁寧柔軟的頭髮:“這樣也好。”薛女士最近精神不錯,讓她知道應該沒問題。最糟糕的結果,也不過是他帶著袁寧住到外面——他都已經做好這樣的準備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袁寧見章修嚴沒有因為自己說漏嘴而生氣,頓時鬆了口氣。他說:“大哥以後還是不要把重要的事情告訴我了。”
章修嚴挑眉:“為什麼?”
袁寧說:“我這麼笨,肯定會不小心說出來。”他拉住章修嚴的手,“大哥去過巡察廳了嗎?劉叔叔怎麼說?”他見過那位劉叔叔兩三次,記得那位劉叔叔是個精明幹練的人,在巡察廳當副廳長,市裡的治安問題都歸他管。
章修嚴說:“父親打過招呼,他不會不上心的。”而且以他的分析,這件事應該牽連頗深,那小孩能用這樣的方法求救,恐怕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小孩選擇向他們求救而不是向那邊的警察求救,應該不是沒有嘗試過,而是嘗試過卻沒有效果——也就是說,這夥人很可能跟那個區的巡警相勾連。
國內的通訊與交通都不太發達,被拐賣的小孩一旦出了省,找回的希望就非常渺茫。
有些年紀小的、沒記事的,可能會被賣給別人當兒子,已經能記事的、會逃跑的,買賣起來就沒那麼值錢了,買孩子的人會怕他們跑了,賣孩子的人也會怕他們逃回去揭發自己。所以這類孩子要麼被殺了棄屍,要麼被“乞討集團”控制著去討錢,下場都比較慘。
章修嚴瞭解過了,那個區是正廳長的親戚在管,如果事情真的是他推測的那樣,那麼正廳長的位置很可能會丟了。劉副廳長這個大功臣自然能往上挪一下,把“副廳長”這個職位裡的副字摘掉。
章修嚴相信透過自己這樣分析,劉副廳長絕對會拿出十二分的認真去追查,把這事往大案方向辦,能查多深就查多深。
這些事情,章修嚴自然不會跟袁寧說。
袁寧想到小乞丐那雙黑黑的眼睛,擔憂地說:“希望他會沒事。”
章修嚴掃掃他的腦袋:“會沒事的。”
袁寧說:“他真的是被拐子搶來的嗎?”
章修嚴說:“很可能是。”
“那些柺子為什麼那麼可惡,”袁寧很生氣,“他們把別人的孩子拐走,孩子們的爸爸媽媽得多難過!”
“對,”章修嚴想到袁寧他們被拐走的可能性,覺得自己肯定會活活把那些柺子給撕了——撕了都不解恨!自己捧在手裡捨不得他受半點委屈的孩子,被人帶走、被人賣掉或者被人控制著去乞討,光是想想都無法接受!章修嚴認真教育,“所以你不要自己到處亂跑,更不要隨隨便便相信外面的人、跟外面的人走。”
“我絕對不會的!”袁寧鄭重保證。
晚飯的時候,章先生難得地開口:“劉副廳長打電話來說,事情已經有了眉目。再詳細查兩天,應該就可以把這個‘乞討集團’給端了。”
袁寧一喜:“真的嗎?”
其他人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由向袁寧投以詢問的目光。
袁寧把白天在書店遇到的事說了出來。
薛女士聽了很擔憂:“寧寧你們可不要自己往外跑。”
袁寧乖乖點頭。
章修文和章秀靈也認真應了。
章先生看向章修嚴。
劉副廳長辦事能力是不錯的,就是愛鑽營,也愛趨利避害。這次能這麼賣力的辦事,除了因為他打過招呼之外,還因為章修嚴親自去了一趟。
這個兒子正以他想象不到的速度在成長。
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章先生心情很不錯。
章先生說:“有新訊息的話我會再告訴你們。”
袁寧說:“謝謝父親!”
章先生對上袁寧亮晶晶的眼睛,剛才好心情莫名消失了大半。這孩子是真的在為那小乞丐擔心,也是真的覺得他非常厲害、輕輕鬆鬆就能幫到別人。事實上他並不是熱衷於幫助別人,也無法感受到別人的痛苦——他並不是袁寧眼中那種光明偉大的人。
章先生朝袁寧微微點頭,不再說話。
沈姨把飯後水果端上桌。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
聖羅倫堡。
普爾曼家族。
輪椅上的男人看著坐在一邊看書的男孩,開口說:“今天是布魯諾家那個小孩的生日,他沒有邀請你?”男孩之間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