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身孕12
陸凌敏銳的洞察力,很快就感覺到了數丈之外的來人,迅速拔出腰間長劍,霍的站起身來。
穆榕榕還不明就裡,順著陸凌的視線回頭,元愉站在月光下,那張面具下,是一雙惆悵的眼。
“你是何人?”陸凌覺得來人有些眼熟,卻看不見他面具下的臉孔,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元愉定眼一看與穆榕榕同坐的人原是陸凌,不覺心中不甚暢快。
“陸將軍,昨日還曾攔住我追問,今日就認不出我是誰了?”元愉漸漸靠攏,目光卻是一直緊鎖在穆榕榕身上。
“你是……京兆王?”陸凌有些不可置信,昨日裡看到的是背影,今日在夜色下看到戴著面具的正臉,倒是有些認不出來了。“拜見王爺!”陸凌依舊是曾經那樣,恭敬地行禮。
“陸將軍不必多禮,你現在已是駐守邊城的大將軍,而我早已不是什麼京兆王,只是尋常百姓罷了。”元愉淡淡一笑。
穆榕榕站起身來,額前幾絲烏髮被吹亂,“陸哥哥我們走,別在此廢話。”她甚至不願多看元愉一眼,為何心頭會如此之痛,那些不堪的畫面又再次眼前浮現。
陸凌不明就裡,看看穆榕榕又看看元愉。
“榕兒!”元愉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拉住她的衣袖,“你聽我解釋。”
穆榕榕向後退了一步,竟躲到了陸凌身後,“我親眼所見,還有什麼值得解釋?”她忍住眸中打轉的淚水,為什麼要讓她看見那些,她的心痛得無法呼吸。
“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真的!請你相信我!”元愉眼中是滿滿的受傷。是啊,她親眼所見,又怎樣向她解釋。難道要讓她知道自己為了給她們母子換取解藥而服毒才被嵐珍控制嗎?還是不要了。
“不必解釋什麼,你我原本就不是同路人。曾經的夫妻之情早已瞭解,現在我已是別人的妻子,而你和誰人在一起,都與我毫不相關!請自重!”穆榕榕懷抱著兆兒,小小的孩子被吵醒了,皺了皺眉頭搓揉著眼睛醒來。
元愉原本還想繞過陸凌上前來,卻在聞得此言之後怔在原地。已是陌路嗎?而她,也確是別人的妻子。心中泛起重重的嘲諷,自己就彷彿是一個天大的笑話。為什麼老天爺要開這樣的玩笑,難道是對他的懲罰?
陸凌似乎明白了什麼,卻也不好勸說,只得收起手中長劍,杵在那兒。
毅然回頭,穆榕榕快步離去。淚水卻在轉身的一瞬潸然落下,為什麼那麼心痛,原本以為說出這些話會讓自己好受些,怎奈說出這些話之後心卻更痛了。這究竟是為什麼!
陸凌見穆榕榕走遠,轉身跟了上去,卻見夜色中穆榕榕身子晃了兩下,直直向下倒去。
☆、【下部】離殤1
房中有些悶熱,桌上的燭火搖擺不定。
緩緩睜眼,穆榕榕醒了過來。床前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正在為她號脈,看起來應是一名醫官。
“夫人醒了?”老者見她醒來,面露微笑。
“我這是怎麼了?”穆榕榕問,只是依稀記得剛才還在城牆上,然後一陣眩暈。
“夫人莫要驚慌,你這是喜脈。”老者摸了摸花白的鬍子,娓娓道來。
穆榕榕一驚,渾身就似被電擊了一般,“什麼?我……有身孕了?”
“正是,老夫在此恭喜夫人了!”老者為穆榕榕將手放回被中,起身去拿藥箱。
“怎麼會……”穆榕榕直直望著床頂,有些恍惚,怎麼會懷孕。
“夫人不必擔憂,方才你暈倒只是身子太弱導致的眩暈,並無大礙,老夫給你開幾幅保胎藥補補便可沒事。”老醫官以為穆榕榕是在質疑自己為什麼會暈倒,老者在桌前坐下,拿出紙筆開藥方。
門吱嘎地開了,一人跨進門來,卻是陸凌。
老醫官見陸凌進來,起身行了一禮,“陸將軍!”
陸凌亦是十分尊敬這老者,看了看他正在寫的藥方,點頭一笑,“有勞了。”
穆榕榕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滋味,似無謂俱全,也不知此事究竟該是喜還是憂。她和元愉昨日的激情是定然不會讓她有身孕的,這個孩子只能是——督倫的骨血。
“怎麼了,羽兒?”陸凌嫣然一笑,在床邊坐下,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
穆榕榕有些顫抖,“我……我有身孕了。”她抬眼看他,眸中閃動著淚光。
“這不是好事嗎,為何難過,我這就去告訴元愉,他定會高興得合不攏嘴。”陸凌說著便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