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鬆快步走在街頭,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在吃飯,街道上路燈拉的倒影長長的,陳松步伐輕盈,很快到了村口,季準高大的身影立在遠處,旁邊是黑色的轎車,司機立在旁邊,手裡拎著東西,見到陳松打了招呼,將東西遞給季準。
“你先回家,有需要我會打電話的。”季準道。
司機應是,開車走了。
“你算有口福了,我爸今天主廚,他很久沒做飯了,你手裡拎著什麼?”陳松露出小虎牙,他今天高興,臉上表情外露話也多了,“來就來了,還帶東西,怎麼還有蛋糕?你過生日嗎?”
陳松伸手要去接季準右手的袋子,溫暖細膩的手指碰觸到季準的手背,季準僵了一秒,若無其事的才將手裡的袋子遞給陳松。
“我生日過了。”季準跟陳松並肩走在街道上,他手裡拎著一個不符合他形象的蛋糕盒子,粉色小碎花紙盒子,“不是說慶祝麼?我買了蛋糕,祝你明天拿下冠軍。”
陳松就嘿嘿笑,他以前對甜食感覺一般,但自從打比賽吃了兩次奶糖,就喜歡上了。
他舉了舉手裡的袋子,問道:“那這個是什麼?”
“張姨說第一次到朋友家裡擺放做客,應該準備些水果。”季準說完,看了眼陳松的嬰兒肥和小虎牙,又添了句,“因為家裡有孩子的緣故,我還買了零食。”
“這麼客氣啊!我去你家都是空手的.......”陳松嘀咕了句,又道:“不過我沒跟你說過嗎?我家只有我一個人,沒什麼孩子-----”
季準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陳松,陳松立馬回味過來,頂著一臉的臥槽驚歎。
可讓陳松悲催的是,他對季準把自己當孩子的話竟然毫無反駁之詞,等他絞盡腦汁還沒想出來時,他家先到了。
硃紅色的大鐵門,前頭兩間長的二層,中間是豎著一排靠牆的二層,分別是廚房雜物間和衛生間,對面是院子,地面用瓷磚鋪著,靠近水池那一塊開了一個窄長的花壇,種著月季花,這會都凋零了。
季準先到廚房跟還在忙的陳媽陳爸打了招呼叫了人,陳媽媽讓陳松帶著季準到後面看電視玩電腦,馬上就開動了。
後面就是陳家住的地方,進了小門格局一目瞭然,大客廳和飯廳,後面是隔開兩間臥室。因為房子是新蓋的,陳媽媽又是個愛乾淨的人,屋裡打掃的乾乾淨淨佈置溫馨。
沙發是木頭的,因為天氣涼了,上面鋪著陳媽媽自己縫的墊子,飯廳的桌子是圓的可摺疊,電視機是大屁股那種,有點小。
陳松將零食袋子放到茶几上,看了眼季準的目光,“這個電視還是我小學一年級家裡買的,我爸媽結婚那個小黑白在我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壞了,我媽那時候正追劇一咬牙買了個大彩電。”擱到現在大也變成小了。
“你的房間呢?”季准將蛋糕放在桌上問道。
陳松有點不好意思,“有點亂。”他以前可從來不會為房間亂不好意思,男孩子房間不亂還是男孩子-----當然季準不算。
季準挑眉看了眼不想帶路的陳松,走了兩步,然後指著一個門,陳鬆一下子就急了。
“你怎麼猜到的?”
季準沒說話,推開門,裡面卻是很亂。陳松在旁邊捂著臉,自暴自棄的說道:“我這個算是正常的男孩子房間了。”
“正常的?”季準咬字音有點重。
陳松就抖了下,差點忘了這人特別‘記仇’。
床鋪上揉成一團,書架上基本都是漫畫書和模型,電腦桌上還零散放著吃了一半的薯條袋子,球包扔在角落裡有個五指沙發上,物五指沙發是粉色的-----
季準的眉頭都快夾死蒼蠅了,道:“所以我蛋糕盒子顏色是選對了,果然是小公主鬆鬆。”後面一句話被季準低低的嗓音帶著調侃。
陳松臉嘭的就漲紅了,耳朵充血像是染了胭脂。
“胡、胡說什麼?!”陳松搓了把臉,解釋道:“那是我堂姐買回來嫌醜給我的。”
這個沙發陳松還是記憶猶新,他當時都快氣炸了,但反抗無效。他媽在紡織廠上班,他大媽看上他媽折扣價買回來的床上四件套,就說讓他媽帶一套回來,結果沒給錢,把他堂姐這個據說新沙發拉了過來,說是要三百多,一副讓我們家佔了便宜的樣子,拿走了一百多的四件套,他媽當時氣得不行,看見這個就來氣,就塞到他房間裡了。
一直被他用來放東西。
萬萬沒想到,這個大殺器的反噬會留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