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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 這些年來,祁崢從沒有對一個陌生人說過家裡的事,哪怕是幾年前認識了葉冰,他也一直隱瞞著自己的經歷。那是一場賭博,祁崢想用自己做籌碼,去換取一種翻天覆地的生活,可結果卻是輸得一敗塗地。

有些事真的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年輕的祁崢懂得了一個道理,這世上真的沒有捷徑,投機取巧也許可以在短時間裡得到一點想要的東西,但是假的就是假的,註定無法長久。

祁崢至今還清晰地記得十八歲那年,他揹著大包,拎著大編織袋,坐了一天一夜的硬座火車來到賦江時的情景。

從遍地黃土的大西北,一路往東南方向,車窗外的山地漸漸變成平原,綠意越來越濃,到了後來,魚米水鄉出現在他的眼前,還有在老家從沒見過的高樓大廈、縱橫交錯的高架橋和車水馬龍的街道。

少年祁崢興奮得一夜沒睡,他知道,他終於走出了黃土地。

出站的時候,祁崢一眼就看到了接站人群裡的父親,他很高大,是個典型的西北漢子,話不多,可是當他的大手重重揉上祁崢的腦袋時,祁崢那一顆躁動的心就安定了下來。

那天晚上,祁崢住在父親的出租屋裡,第一次見到父親的女朋友,是個三十多歲的矮個子南方女人,她大腹便便,即將生產,對待祁崢笑眯眯的,為人很和善。

父親準備了一桌子酒菜,拉著祁崢喝到半夜,兩個人一同醉倒在竹蓆上。那間出租屋沒有空調,吊扇開到最大,吱呀吱呀地響,祁崢躺在那裡傻笑,暈暈乎乎地就聽到父親說:“咱們小崢是大學生了,老子這輩子也值了,要是再有個閨女就更好啦,呵呵呵呵……”

聽他這樣說,祁崢就一起呵呵地樂。真的,那時候的祁崢完全沒有煩惱,就像父親說的那樣,他們父子終於團聚了,再過段日子,還可以把爺爺奶奶一起接來,多好。

第二天,祁崢在父親的陪伴下去賦江大學繳費報到,晚上約了姚家偉和阿浪喝酒吃燒烤,多姿多彩的城市生活正式展開。

從西北小縣城出來的祁崢淳樸開朗,雖然打扮有點土,但是他長得帥啊,儘管當時流行的是韓式花美男,可硬朗英氣的祁崢還是受到了女生們的注意。

軍訓的時候,一身迷彩裝的祁崢簡直被驚為天人,每天都有不少女孩子悄悄過來看他。誰都有虛榮心,祁崢也沒有那麼淡定,雖然他家境不好,天天都要去打工,但依舊阻止不了他將大學生活過得充實而快樂。

九月中旬,祁嶸出生了,像只貓崽一樣小,父親樂得不知如何是好,祁崢第一次抱起祁嶸時,聽到父親說:“小崢啊,爸爸快四十歲了才給你添個弟弟也是很對不起你,以後小嶸念大學時,爸爸都六十了,或許都供不了他考學了,如果你境況還可以,答應爸爸,照顧一下小嶸,這樣,爸爸萬一哪天先走了,想到小嶸還有一個哥哥在,心裡也踏實一些。”

言猶在耳,那一年十二月的一天,父親帶著祁嶸的媽媽開車去送貨,不幸發生了車禍,雙雙遇難,而那時,祁嶸還只有三個多月大。

老家的爺爺奶奶一直盼望著春節時能去賦江看小孫子,在接到噩耗時,爺爺直接中風,幾天後不治離世。

那是祁崢人生中最黑暗的冬季,他躲在學校體育館痛哭失聲,感覺天塌下來了,但是這還只是一個開始。

“那場車禍,我爸撞到了一個騎車人,是個三十歲的男的,被撞成了植物人,交警勘測了,認定是我爸的全責,一共判賠八十六萬。”

祁崢早就抽完了一支菸,想要點第二支時,被丁蘭心沒收了打火機。他只能將煙拿在手裡把玩,繼續說,“那個男的結婚兩年,小孩才一歲多大,剛會走路,這一撞,整個家都毀了。我永遠都忘不了在醫院裡看到他老婆抱著孩子時的情景,他老婆一直在哭,特別無助,小女兒還什麼都不懂,樂呵呵地走來走去。別人都和我說這事兒與我無關,法院判歸判,我爸人都沒了,不用賠,也賠不起,但是丁蘭心,我良心上過不去,真的,過不去。”

丁蘭心眼睛紅紅地看著他。

“我答應他們,我一定賠,分期,算上利息慢慢地賠,我還年輕,有的是力氣,我不上學了,一定會賠完這筆錢。”

丁蘭心問:“那你賠完了嗎?”

“當然沒有。出事的時候賣了老家的房子,還借了錢,給了他們十萬。後來,我每個月給他們兩千,兩年後到三千,四千,今年一個月給他們五千,加起來一共賠了四十多萬了。”

這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了,丁蘭心又問:“那,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