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酒樓的一瞬,劉萱有些恍惚,若不是酒樓門匾之上的胡記二字,她甚至一度懷疑自己回到了從前。
鄧玉見她愣愣出神,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正看到那牌匾之上落款的柳枝青三字,心中已經瞭然。他輕聲問道:“可還要進去瞧瞧?”
劉萱回神搖了搖頭。低聲道:“不必了,我們回去吧。”
落款的柳枝青三字已經說明了一切,她已經不需要去看了。
回去的路上劉萱一度沉默,鄧玉戴著面具看著車外,也不知在想什麼,兩人沉默著大龍他們也不敢開口,只默默趕著馬車一路回了別苑。
下車之時鄧玉才開口問道:“明日是否起程?”
劉萱抬頭看他心中有了決斷,她朝著鄧玉露出一個微笑來:“嗯,回吧。”
瞧著她的笑容,鄧玉似乎明白了些什麼。雖然面具遮面看不出神情。但他的語聲都透出一絲歡喜來:“好。”
劉萱笑著白了他一眼,抬腳步入院內。
第二日一早,劉萱與鄧玉便起程了,孫澤不知從何處聽了訊息。早早在城門等著。見了劉萱便問了一句:“主子的歉意。姑娘可曾看到?”
劉萱半垂了眸子點點頭:“可是我與他之間的問題,並不是這些。”
是的,她與李澈之間的問題根本不是這些。當初她便打算帶著這根刺與他在一起的,她與他的問題,乃是他的身份以及那個還在肚子裡的孩子。
不管李澈是為何娶了吳穎與曹瑩,那孩子總是在的,他的身份也是不會變的,而她以為她能忍的,她能放棄的,最終她都做不到。
所以,她不能再這般下去了,她不能再拖著鄧玉,辱了他那般高潔的男子,與他高貴的心和情,她也不能再對李澈有所期盼與希翼,她的命是由劉家那麼多人換來的,她要過的幸福才對得起以命相護的紅苕,才對得起疼愛她的胡管家以及劉家眾人。
她已經有了決斷。
孫澤見她如此,只點了點頭道了一句:“珍重。”
馬車漸漸駛離了益州,瞧著漸行漸遠的益州城門,劉萱在心中默默道別,別的不僅僅是過去,還有她初次萌動的情。
路過蓉城之時,劉萱去與江小公子道別,江小公子不曾想她竟然這麼快便返回了,見到她時掩不住一臉訝色,劉萱笑著道:“我回京了,只怕這一別只得待你進京之時才能相見了。”
江小公子收起訝色也揚起一個笑容來:“待我回京之時,你可要盡地主之誼,說起來你與我泛舟之約還未曾履行。”
“不會忘的。”劉萱看著他嘆氣:“蜀地總歸是我的故里,或許有朝一日我還會回來,希望回來之時瞧見的是一個清平繁榮的蜀地。”
江小公子聞言鄭重點頭承諾:“你會瞧見的。”
兩人聊完,劉萱便告辭了,江小公子將他們一直送到城外,看著劉萱的馬車消失在視野之中,他長長嘆了口氣。
一旁小廝見他嘆氣,忍不住開口道:“少爺,當初叫你別收回庚帖,如今後悔也是無用啦!”
江小公子抬手就朝那小廝頭上敲去:“你懂什麼?少爺我不是為自己嘆氣,是為我的主子嘆氣!”
小廝捂著被敲痛的腦袋怨念的看著他,江小公子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了你也不懂,回去了,還有一堆事等著你家少爺處理。”
小廝點了點頭,嘟著嘴隨他往城內走,走了一會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開口道:“少爺,你讓我盯著那城外鄉下的劉家,可那劉家前幾日便離開了蓉城,這可如何是好?”
江小公子聞言腳下便是一頓,他回頭皺眉:“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的今日才說?可知道那劉家一家子去了何處?”
小廝搖了搖頭有些委屈道:“少爺又未曾說那劉家有多重要,我以為你不過是念及同鄉之情罷了,那一家子好像出了蜀地,至於去了哪我真的不知了。”
江小公子立在當場一時無言,半響之後長嘆一聲:“罷了罷了,這事怨不得你,他們既然出了蜀地,這事我便是想管也管不著了。”
說著他又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回身繼續朝太守府走去。
回京的路如同當初進京的路線一般,先由蜀地前往漢中,再由漢中走水路到漢陽,然後一路順江而下前往杭州,最後再由杭州乘船到達京城。
只是這次回京的路上並未遇到如陳良、許易輝這般有趣的人。亦或是因為劉萱心中有事,所以這一路十分平靜。
眾人順風順水的不到一月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