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萱今日是個陪客。柳母不言她便裝作不知,直立立的站在那邊並不行禮。曹側妃瞧著劉萱的眼神便有些微涼,正要說話。外間卻呼啦啦一下子進了許多人來。
原來眾人見那些銀甲侍衛已經退去,又瞧見柳母與劉萱進得大殿,微微愣了愣神便紛紛朝殿內走來。
眾人一來曹側妃即使有再多的話也無法說了,只得領著丫鬟隨著殿內的僧人從側殿退了出去。
眾人進的殿來紛紛將柳母與劉萱圍住,嘰嘰喳喳的說著話,言下無非是些誇讚,大概的意思便是柳夫人有柳太傅的傲骨不畏強權。
這些誇讚柳母都默不吭聲的受了,待到眾人問起劉萱的身份,她也不如先前對待曹二夫人那般賣個關子。而是直接介紹了劉萱是她義女的身份。
眾人圍著劉萱又是好一陣誇讚,既誇了劉萱端莊淑女相貌氣質,又誇了柳夫人好眼光好福氣,柳母笑著謝過:“我原先便想有個女兒,可總不能如願,如今老了菩薩卻送來一個這麼好的閨女,實在是幸事。”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柳母對劉萱是真心滿意和疼愛的,於是紛紛恭賀起來,劉萱將柳母滿眼的笑意瞧在眼底。嘴角也微微浮了笑意,只要她是真心相待她便會心存感激,人與人之間又怎會有純粹到不參任何雜質的感情。
眾人寒暄完便各自開始燒香拜佛,劉萱隨在柳母身後給菩薩上了香。想了想順便求了一個平安符,她本就打算給鄧玉送個平安香囊,可鄧玉瞧著便是一個不會用香囊的主。不如在裡面放個平安符更好些。
求完福上完香柳母與劉萱便離開了,柳母今日心情甚佳。她的目的早已達到,結果甚至遠遠超出了她的意料。瞧著劉萱又是和知心達理的,她故意不提讓劉萱對曹側妃見禮的話,劉萱卻瞬間領會立在那裡自有一番傲骨。
這番傲骨與柳太傅竟頗為相似,柳母瞧著劉萱眼中有些慈愛,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劉萱將柳母送回了柳府,在柳母的盛情相邀之下留下用了飯,而後又與回來的柳太傅對弈了半響,又是天近黃昏這才回了柳府。
剛回到院子坐下虎一就突然現身了,劉萱瞧著他微微冷笑:“說吧,他的交代是什麼?”
虎一還未曾見過劉萱這般冷笑的模樣,微微愣了愣轉了主子的話:“主子說了,從今往後曹氏不會再出現在姑娘面前。”
這回換成劉萱愣住了,她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從今往後她不會再出現我面前?”
得到虎一肯定的回答,劉萱心中嗤笑一聲,這怎麼可能?且不說他與她之間的糾葛,便是曹側妃的行蹤他又如何控制?她身在益州但也知曉,京城的貴婦們時常有聚,難不成他還能將那曹側妃關在太子府一輩子?
就算他關了,可若是曹側妃要回孃家探親又該如何?
其實他用不著給她交代的,他的身份她也不是第一天知曉,她承認對李澈她是動了心也動了情,聽聞他寵愛曹氏之時心中也是不舒服的,見到曹氏那模樣心中也有黯然,所以當柳母故意不提行禮之事,她便順心而為站在那裡未動。
可她真沒有要他給個交代的意思,肖公曾言是曹氏一族施壓他才取了曹氏,她雖有她的堅持,但她也知曉在他那個位置有許多身不由己,想到此處劉萱朝虎一道:“他不必如此的。”
虎一卻是搖了搖頭:“主子有言,姑娘不必多想,只管信他便是。”
劉萱沉默半響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寵的起她便受的起。
虎一見她點頭又道:“主子讓屬下帶話給姑娘,這兩日最好不要出府安心準備入柳氏一事,那日曹氏一族或許發難,姑娘不必開口,屆時主上會親去一切交給主上便是。”
今日柳母與她都落了曹氏一族的面子,曹氏一族會發難也是情理之中,只是那日他竟會親去?如此說來她便要見到他了?
劉萱心中一時不知什麼滋味,自己入京也有許久,自他將秋菊冬梅和錢通送來之後,她與他便再無聯絡,劉萱朝虎一點點頭表示知曉,虎一便又退回了暗處。
冬梅將椛繡坊做好的衣裳拿給劉萱過目,劉萱瞧了瞧心中暗歎,這椛繡坊果然是極好的,做的四套衣裳清雅脫俗又不失華貴。
用飯之時劉萱還在想著即將見到李澈一事,反而對曹氏一族即將發難的事情不甚在意,反正李澈說了讓她不要開口,一切自有他做主。
她想著見到他,她該如何?先將他罵上一頓,問他為何要故意讓她失去所有?還是要感謝他一直以來對自己的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