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兵書她又發現屋內多了些地方誌之類的書籍,她從未出過益州對外面多多少少有些好奇,這些地方誌大大滿足了她的好奇心,漸漸的她送飯的時間越來越早,甚至有時吃完飯見李澈還要忙碌,她也會再留上一時半刻。
第十七章:弈棋
除此之外的時間她不是待在屋中就是呆在院裡,雖然如此,但隔壁傳來的聲音她還是多多少少聽到一些,自那日送飯遇到佘幻雪之後劉萱再也沒有見她送過飯,不知李澈同她說了什麼,佘幻雪竟是每日午後都要去李澈那裡坐坐,有時是一個時辰,有時僅是一刻,但這幾日從未歇過。
劉萱有些佩服起李澈來,到底他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才能讓一個女子日日送上門來也不尷尬呢?
接連在院中悶了幾日,終於有些坐不住了,這日天色微青細雨綿綿,劉萱送完早點一回院子便讓紅苕陪著她去院外走走。
紅苕自是十分高興,這幾日早也繡花晚也繡花,能被她繡花的衣角帕子已經不多了,聽聞劉萱的話當下便歡快的應了聲,撐傘走人。
主僕二人剛出院子,便瞧見多日未見的孫遜撐著傘正緩緩走來。
細雨微蒙公子如玉,一襲青衣溫文爾雅。
劉萱主動笑著打了招呼:“孫公子剛回來?”
孫遜一愣,顯然沒想到會遇到劉萱,當下溫和一笑:“嗯,辦了些事情剛剛回來。”他沒說的是,這幾日不知是巧還是怎的,每到劉萱快要送飯來的時候,主子總會派些事情給他,而這些事情非一兩個時辰辦不完。
劉萱是悶的緊了,瞧見一個孫遜便覺得親切,她與孫遜相交甚是愉悅,還記得那日他敲了自己別苑的門與自己弈棋想要買下隔壁別苑的情景,當時劉萱便覺得斯人如此正是良人。
可惜他竟是太子李澈近臣,定非池中之物,非她一個小小益州商女可以匹配的。
不過這也不妨礙她欣賞不是?
“孫公子可有空?”劉萱笑了笑指了指不遠處溪邊涼亭道:“孫公子若是有空可否與小女子弈上一棋,我終日悶在院中實在無趣,身邊也沒有個可以弈棋的對手。”
孫遜聽了她的話第一反應便是朝院中望了望,此刻龍一不在主屋又看不清,當下便點頭道:“六小姐還請手下留情。”
劉萱一笑,笑聲清脆:“孫公子手下留情才是。”她轉身讓紅苕去取棋,自己與孫遜並行朝涼亭走去。
一個清雅如玉,一個身姿綽綽,細雨微蒙堪可入畫。
兩人進了涼亭相對而坐,劉萱突然想起第一晚自己對著孫遜又是彈琴又是送粥的,當下有些羞斂,她掩唇輕咳:“咳……那個,當日是我唐突了,不知公子竟是……”想到李澈的身份她頓了頓:“那個世子身邊近臣,多有冒犯還望海涵。”
孫遜看著她難得的羞斂之色眸中之色變了又變,最終只是微微一笑:“能被六小姐如此唐突,是遜的榮幸。”
劉萱心中悵然,這人如此溫文如玉奈何是那愛炸毛的老虎身邊近臣呢?可惜……可惜了。
就在劉萱惋惜不已的時候,紅苕拿著棋飛快的走了進來在桌上布好,劉萱也不扭捏多讓直接搶了黑子過來:“孫公子不介意我先行吧?以公子棋藝再讓我三子可好?”
孫遜有些無奈:“若是遜未曾記錯,六小姐的棋藝甚至在我之上,如此是要讓我滿盤皆輸?”
劉萱微微偏頭莞爾一笑:“那便不讓三子好了,但仍舊是我先行。”她說完也不管孫遜同不同意,直接在棋盤之上落下一子。
孫遜誇張的嘆了口氣,手持白子輕輕落下:“本想一雪前恥,如今瞧來是再無機會了。”
劉萱臉不紅氣不喘的又落一子:“唯女子與小人難養,公子難道不曾聽聞?”
孫遜搖頭失笑:“倒是未曾見過如此坦蕩蕩耍賴的女子。”
劉萱挑了挑眉,顯然一副得意模樣。
二人各持一子略略思索慢慢落下,下到精妙之處抬頭相視一笑,眼中均是對對方的讚賞之意,不多時棋局過半,但仍舊呈膠著之勢難分勝負,就在二人都緊盯棋盤苦苦思索如何破局之時,一個清冽的男聲從不遠處小道傳來:“二位倒是好興致。”
劉萱與孫遜回神,轉眼便瞧見李澈正撐傘而來,他的身邊跟著形影不離的龍一,身後還跟著幾個勁裝黑衣人。
孫遜起身行禮:“見過主子。”劉萱也起身福了福。
李澈嗯了一聲算是受過二人之禮,他來到涼亭收了傘遞給一旁的龍一,自己走到石桌旁細細看起棋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