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最後一次。”肖公對此頗有信心:“能從這簡單的賬目之上瞧出如此隱蔽細小之事,莫說是他們便是老夫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經過今日他們定然不敢再犯。”
“但願如此。”劉萱長嘆一聲轉而問道:“酒樓之事準備的如何了?”
“再過半月便可準備妥當,錢通這些日子日日親自盯著,進展快了許多,老夫瞧著最多一月便可開門迎客。”肖公答道:“酒樓一事有錢通打理姑娘不必費心,只是眼下有一事還需問過姑娘。”
劉萱微微皺了眉抬眼問道:“何事竟連肖公也感到為難?”
肖公嘆息一聲:“其實是件好事,如今雙面繡帕已成京中女眷必備之物,這些日子們繡娘雖然已經學會雙面繡技日夜趕工,但仍是供不應求,便是皇后娘娘也特意派了人前來訂購,只是皇后娘娘身份貴重,她訂購的絲帕自然不能用一般的絲綢,我們又沒有貢絲這該如何是好?”
絲綢?劉萱一聽便笑了:“絲綢之中當以杭絲為最佳,我們用杭絲便是。”
劉萱說的容易肖公卻仍是苦著臉:“姑娘有所不知,杭絲不僅是貢品,而且產量有限,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京中女眷棄了絲綢改用錦製衣,為的便是不因用劣等絲綢損了身份,杭州離京甚遠,這絲綢便是運來也非一般貴人能用的起。”
聽聞肖公這麼一說劉萱這才有些明白,她想了想而後道:“杭州陳氏肖公可曾聽聞?”
肖公雖不明劉萱為何提到杭州陳氏,但仍是答道:“杭州第一世家,老夫自然知曉。”
“那杭州陳氏可有絲綢產業?”
“陳氏乃百年世家。便是戰亂之時也未曾動過根基,矗立杭州百年絲綢產業自是有的,只是絲綢產業比重並不多。”肖公頓了頓又道:“雖是不多,但供錦衣紡之用卻是足矣。”
劉萱點了點頭心中有了計較:“皇后娘娘定的帕子若是不急,便等上幾日,待我聯絡過陳氏再製不遲,若是皇后娘娘急著要,不妨去向太子尋些絲綢以解燃眉之急。”
向太子借絲綢肖公也想過,但他也只是想想罷了,這世上能跟太子要東西要的如此理所當然的。只怕也只有劉萱一人。肖公笑著點頭應下,這才離了劉府。
肖公一走劉萱便給陳良提筆寫信,這等雙贏之事他應當不會拒絕,寫好信後喚來虎一。讓他將信與自己的打算告訴李澈。由李澈牽線來促成此事。陳氏那一諾貴重的很。她可不想用在如此簡單的小事上。
虎一不多時便去而復返,不但沒有寄信反而將信還給了劉萱:“主子讓我告知姑娘,陳良正在來往京城的路上不日便會到京城。皇后娘娘定製絲帕所用的絲綢太子府可以出,只是姑娘得尋一理由,才能將這絲綢從太子府借去。”
劉萱微愣小聲嘀咕:“悄悄運出太子府不成麼?”
虎一的耳目豈能聽不見劉萱那嘀咕之聲,他嘴角扯了扯似想笑但又壓了下來:“姑娘難道不知凡是貢品均有印記,即使悄悄運出太子府,只要一眼眾人便會只這絲綢乃是太子府之物。”
劉萱嘟了嘟嘴微有些喪氣:“知道了。”
虎一見她這番模樣終究還是忍不住揚了唇角:“姑娘聰慧,自當明白殿下的意思。”他說完人影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劉萱想要瞪眼也沒了目標,只能暗自惱恨,她怎麼會不知他的意思,只是若是按著他的意思來,錦衣紡乃是她名下產業之事便會眾人皆知,若是如此那柳府設宴她與他那番舉動豈不成了事先安排的好戲?
其實劉萱這完全是多想了,自從她認了柳太傅為義女,便已然成了京中赤手可熱的話題人物,鄧玉也曾提醒過她,如今這劉府附近早就有了各府的眼線,肖公來往劉府頗為頻繁,她便是錦衣紡東家一事早已是京城眾人皆知的事情。
聰慧如劉萱,在苦苦思索了一晚上之後也想明白了這個道理,既然早已被認定與李澈不清不白,不如便光明正大的不清不白好了。
第二日劉萱梳妝打扮一番,等到下朝的時辰便坐上了馬車往太子府而去。
她多少是有些忐忑的,不是因為要去見李澈,而是因為要去往那個她一直故意避著的地方,無論她如何忐忑不安,無論她如何思緒萬千,閃著鎏金光的太子府三個大字還是映入了她的眼簾。
劉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這才下得馬車來到太子府門前,她向著那守門的侍衛微微欠了欠身:“柳太傅義女,劉氏阿萱有事求見太子殿下。”
柳太傅義女劉氏阿萱與太子殿下私交甚厚,早已成了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