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遙遙傳來嘲風嘆息般的聲音。
“這是什麼意思?”
竹昑站在寒潭邊,喃喃自語。
而出了寒潭的嘲風,面對著空無一人的岐山腳下,一聲冷笑。
“你終於發現了。”
沒有任何人回答他的問題,半響,空氣一陣扭曲,從撕裂的空氣中走出來的,是一身龍袍鬚髮皆白的天帝。
“哈。”
嘲風看著這樣子的天帝立刻諷刺的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你也有今天,天帝。”
“如今他打上來了,你已經沒有任何辦法阻止了。”
“數千年的計劃毀於一旦,這種感覺,如何啊?”
天帝低垂著眼睫,面無表情,仍舊是那副無悲無喜的樣子。
“這天界本就是他的,他想毀去,也好。”
“我欠他們母子的,終究要還。”
嘲風聽了天帝的話憤怒的額角青筋暴起,豎起玉扇就向天帝攻去。
“你只想著虧欠了狴犴,虧欠了他的母親!你可想過吟霜!那個龍族真正的七子!”
天帝目光空冥,直接消失在了嘲風面前,隨後嘲風只覺脊椎一陣劇痛,天帝蒼白的手正殘忍的抽出了他的龍骨。
“我不知何時向來冷漠自私的龍族,出了你這麼個感情豐富的小東西……”
“你口口聲聲的為吟霜抱不平,心裡只怕從沒真正怨恨過狴犴吧?”
“畢竟狴犴才是你真正朝夕相處了幾千年的弟弟……”
“嘲風,你與我,又有何不同?”
當最後一根龍骨從嘲風身上抽離的時候,嘲風倒了下去,意識殘留的最後一刻想的是,“我與你,沒有一處相同……”
天帝揮了揮手上的血跡,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嘲風,此時天界東面一片黑雲滾滾,伴隨著不時炸響的巨雷,不斷向這裡湧來。
“原來……你從不曾對我說過真話……吟霜……”
天帝冰冷的表情終於鬆懈了下來,露出了一絲從不曾讓人窺見的脆弱和迷茫,而他此時呢喃的‘吟霜’,顯然不是現在同竹昑一起被關在寒潭的那一個。
似乎是認了命,天帝迎著不斷逼近的滾滾黑雲,閉上了眼睛,放棄了任何抵抗。
而此時跑在所有魔族最前面,一身漆黑染血盔甲的寒蒼,雙眼猩紅狠厲,手中的寒劍夾雜著絲絲血紅,眼中閃爍著勢在必得。
那日剛入魔的寒蒼被天帝逐出天界,體內的魔氣便不斷的翻滾,灼燒,讓他的五臟六腑幾乎被撕碎,大腦也模糊成了一片漿糊,就那麼被天帝抓了回去。
恐怖的疼痛持續了許久,逼得寒蒼失去了理智,發起了瘋來,意外的掙脫了天帝的束縛,掉在了魔界的邊緣。
而一進入魔界,寒蒼體內肆虐的魔氣便悉數消停下來,像回到了家的小孩子般乖巧,甚至自動自發的將寒蒼隱匿了起來。
看似昏迷的寒蒼,大腦內卻如同快進一般,播放著另一個人的記憶,而記憶的主人,也叫吟霜,卻是不同於天帝幼子吟霜的另一完全不同的人,一個女人,一個繼承了魔族王族血脈的繼承者,魔族王族的最後一個繼承者。
融合了魔族血脈的寒蒼情緒十分不穩定,力量卻逐漸增強,他瘋了般屠了半個魔界,甚至於差點將自己也搭進去,隨後他順利收回了王族,帶著王族攻上了天界。
隨著血脈融合的時間越長,寒蒼的理智也逐漸回籠,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的記憶下,在知道了吟霜和狴犴真正的淵源後,寒蒼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這個猜測讓他心胸激盪,熱血沸騰,幾乎片刻也不能等待,他要抓到竹昑。
就算是兩敗俱傷也好,毀了天界也好,他要把竹昑抓回來,綁在身邊。
那個大膽兒的猜測無時無刻不讓寒蒼興奮,讓寒蒼每每想到這裡,就渾身激動的顫抖!
不過,就算那個猜測是錯的。
寒蒼因為興奮而閃爍著紅光的眼眸暗沉下來,猩紅的顏色濃郁成了幾乎要滴血的黑。
如果他的猜測錯了,他就要當著狴犴的面,親自,撕了竹昑的衣服,侵犯他,折磨他,讓竹昑在他的身下瘋狂顫抖,讓狴犴眼睜睜看著這個人被他一遍遍的佔有。
只要一想到那種場面,寒蒼幾乎就要瘋狂,他已經迫不及待,迫不及待的,把那個不斷拒絕他的小竹子,親手摺斷。